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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珂自那日回去了,就把他父皇的允諾牢牢記在了心裏,從此以後,他日也盼,夜也盼,就盼着有人來接他。
可惜天不遂人願,過了一日,又過了一日,還是沒見到來接他的人影兒。他心裏掛念着大統領,又想着那兩隻小雀兒,到了第三日,眼見着日頭一步步向西邊落去,門口依然聽不到動靜響起,他雖然強忍着沒有掉眼淚,這委屈失望的神情,卻是怎麼都掩不住了。
蕭振庭比景珂大了足足有一半,按理來說以他的年齡,絕對不應該被指定爲景珂的伴讀,家中長者送他進京的時候,也是考慮到了年齡這一點,才特地挑中了他,卻不知由於什麼緣故,最後他竟然成了這位最年幼的小皇子的伴讀。
蕭家的子弟雖然多年不出仕,但是千年世家的根基還在,在京裏自然也有不少眼線。只是蕭振庭後來問起緣故,衆人都是含糊其辭苦笑連連,顯然其中的原因,實在是不足爲外人道也。
皇子伴讀的榮辱,歷來與皇子的命運休慼相關,而且蕭家在沉寂多年後,將他送到京裏來,絕不是爲了讓他給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做保姆,不過在家中長者動起別的念頭時,蕭振庭卻拒絕了。
歷代頌揚的讀書人的美好品質中,有很重要的一條是一臣不事二主,改換門庭背主求榮這種事,雖然有“良禽擇木而棲,識時務者爲俊傑”這樣的話作遮羞語,卻始終是被那些真正有骨頭的讀書人所不齒的。
從古至今,也就出了個魏玄成,先輔太子後侍太宗,明君以之爲鏡,君臣相和共創盛世,在史上留下了一段佳話。不過就算是他,史書上說到他的故主時,也要草草帶過不願深究,兼其身後又因人所累,被君王推倒碑石磨滅碑文,讀之着實讓人不勝唏噓。
後世的另一位臣子遇到類似的情況,則是不一樣的選擇,寧誅十族而不屈,世人在爲那些無辜者的鮮血發怵的同時,卻要讚一句“文人風骨”。
蕭振庭自認他不是個做事拘泥於手段的人,只是他年紀雖然不大,卻自有世家子弟的驕傲,有些事實在是有違他的本性,怎麼都不願意去做。
何況改換門庭這種事,做起來簡單,只是這背主求榮的污名一旦留下,洗刷起來就不易了。若是挑挑揀揀換來換去,不慎背上一個“三姓家奴”的名頭,就算他日能夠位極人臣,又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