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羑里城地下監牢,仿若阿鼻地獄入口,幽深得不見盡頭。
一踏入,刺鼻腐臭與血腥氣便直灌口鼻,讓人幾欲窒息。四周火把搖曳,光影在潮溼石壁上狂舞,像有無數惡鬼張牙舞爪。
入口處,兩隊衛兵如雕塑般挺立,鎧甲幽寒泛光,手中長戟利刃森然,戟尖血珠欲滴,那是剛行刑留下的“懲戒”。
牢門皆是粗糲玄鐵鑄就,門上鐐銬大如兒臂,鎖着無數哀號之人。
過道兩側,牢房裏忠臣良民橫七豎八癱着。有的衣衫襤褸,脊背皮開肉綻,鞭痕交錯,膿水血水混着,蒼蠅嗡嗡環繞;有的手腕腳腕磨得見骨,鐐銬嵌入肉中,稍一動彈就疼得昏厥,卻只能在乾裂脣角擠出微弱求饒。
偶爾有人被拖出去審訊,路過時拖出一路血痕,淒厲慘叫傳遍四周。
最深處那間牢房,幽暗中囚困着李靖。
他髮絲凌亂,滿臉胡茬,囚衣碎成布條掛在身上,露出淤青、灼傷遍佈的身軀。身上鐵鏈層層纏繞,沉重無比,每一次呼吸都扯得傷口劇痛。
可他雙眸依舊燃着不屈怒火,靜靜等待未知命運,似困獸蓄勢,縱深陷絕境,氣勢也未折半分。
四周死寂,唯有水滴落下、囚犯低泣,襯托得此地更加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