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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農忙季節,生產隊會讓社員早晨起來先到地裏幹一陣活,再回來喫早飯。當然,要回來喫早飯,得有人做早飯。別人家勞動力多,會留個女的在家做飯。本來,母親也可以在家做飯,但我家就她一個勞力,她要不去幹活,就一點工分也沒有。母親去幹活,做飯的事就落到我身上。母親早早起牀後,先把鍋裏水添好,拿好柴火,出工之前對還躺在被窩裏的我說:你一會兒起來,做苞米麪粥,燒開鍋下里苞米麪就行。聽着點換豆腐的,換豆腐的來了換點豆腐。
小孩都愛睡懶覺,我也是小孩,也不例外。雖然知道不按時起來做飯的後果,但還是躺在被窩裏不樂意動彈。直到外面傳來“咚咚咚”的梆子聲,才穿衣下炕,從糧囤裏挖了一瓢地瓜幹,去換豆腐。
到這裏來換豆腐的是外村的,早晨挑着擔子來,到村裏就敲用竹筒做的梆子。那時都沒錢,都是拿糧食換豆腐,所以叫換豆腐。有人要換時,聽到梆子聲就出來換。本來,豆腐是用黃豆做的,應該用黃豆換。可由於村裏種的黃豆少,分的口糧大都是地瓜,所以村村戶戶家裏地瓜幹多。做豆腐的把地瓜幹換回去後,賣了再買黃豆做豆腐。
我左手拿着只空碗,右手端着一瓢地瓜幹,順着梆子聲走出衚衕,到了換豆腐人跟前。他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子,站在他的豆腐挑子旁,一手攥着梆子把,一手攥着梆子錘,不緊不慢地敲着,看着到跟前就問:換豆腐啊?
我說:是。
他放下梆子,拿起盤秤,接過一瓢地瓜幹倒在秤盤上,秤了後倒進他的面袋裏。他接過我手裏的碗,先秤了空碗,拿起小鏟從豆腐盤裏搓了塊豆腐放進碗裏,又秤完後,遞給我說:好了!
我就右手端着碗左手拿着瓢回家了。
我到家後就開始做飯。儘管母親出工前,已經把做飯的所有程序都弄好了,我只要把火點着,把水燒開,把攉好的苞米麪倒進鍋裏,再填把柴火拉幾下風箱,用大火把鍋裏燒冒泡,粥就做好飯就做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