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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的那條衚衕前,是一片空地,空地的南側有幾棵柳樹,在一棵又矮又胖又粗又壯又黑的柳樹上,掛着一個大鐵片子。每天早上和中午,長得又矮又胖又粗又壯又黑的蔣九貴,都會拿着鐵錘來到掛在樹上的鐵片底下,揚起臉舉起鐵錘對着鐵片敲一陣,然後蹲下身倚着樹卷棵旱菸叼在嘴上劃根火柴點着抽。一棵煙抽完,就站起來揚起臉舉起錘,再敲一遍鐵片子。
第一遍是預備聲,告訴人們,準備出工了。敲第二遍,就正式出工。
接着人們走出家門,朝這兒聚來。
那時,大部分人家都買不起鐘錶,生產隊出工時,要靠敲鐘。富裕些的生產隊,會買個鐵鐘掛上敲,有的則找塊鐵片掛上代替鍾。
那天午飯後,母親聽到鐘聲,就讓我揹着筐拿着刀跟她一起出家門往衚衕前走。因爲怕我不好好拔草,母親就每次出工時帶我一起去,到她幹活的地方,她一邊和社員們幹活,一邊督促我拔草,省得再一點草也不拔空着筐回家。
母親領我到了衚衕前空地上,和人們一起等着隊長派活。隊長讓母親下午去耪地。耪地得用鋤頭,母親就衝我說:小青,快點回家把鋤頭給我取來去。
我聽了母親的話,就往家裏跑。鋤頭是掛在屋前上方的一根橫杆上,我人小個矮,取不下來,就抓着鋤頭把使勁搖。那根橫杆上還掛着兩個沒有把的鋤頭,我這一搖晃,帶木把的這把鋤頭沒取下來,倒把上面掛着的不帶木把的鋤頭晃得掉落下來,一下砸到我頭上。隨即我的頭上就疼了起來,感到有液體往下流,伸手一摸是鮮紅的鮮血,就連疼帶嚇的跑出院門坐在地上兩腳搓着地大哭起來。
我的哭聲驚動了鄰居三邦娘,她邊向我快步走來邊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