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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雷”兄弟甕聲甕氣地說:“說不定是被大浪衝到東海里去啦!”
黑蛋聽到這話,猛地一驚,瞪大了一雙小黑眼睛。
文山聽到這話,耷拉着眼皮苦笑着搖了搖頭。
“臭蒿”插嘴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只有等牛哥的魂魄顯靈啦!”
“唉……”黑蛋擦了擦額頭的熱汗,嘆了一口氣,“看來牛哥生還的希望是沒有啦!”低頭沉思了一會兒,一臉苦澀地說道,“牛哥沒了……荷花嫂和蘆根可咋過啊?!”
他又嘆了一口氣:“牛哥在的時候,俺到他家裏串來串去,牛哥不在啦,想去看看嫂子寬慰幾句,可俺這光棍漢又怕別人說閒話,唉……”
“依俺說……對荷花寬慰幾句不如不寬慰。”文山緩緩地說道。
“這話咋講?”黑蛋端在手裏欲飲的酒盅兒又放在了桌子上。
文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凝重,他繼續說道:“咱兄弟們不是不知道荷花的脾氣,她那份倔強和執着,比黃河裏的沙子還硬。她根本就不相信牛壯會淹死,總認爲他那健壯如牛的身子,怎可能輕易就被河水吞噬?可咱們若是順着她的話,說牛壯沒淹死,那活生生的人現在又在哪裏呢?村頭、河邊、還是那片熟悉的玉米地?咱們找遍了每一個角落,卻連個影子都沒見着。反過來,若咱們嗆着她說牛壯淹死了,那死人又在哪裏?黃河裏撈上來的,不過是幾件衣物,連個完整的屍首都未曾尋得,這又叫她如何甘心接受這殘酷的現實?”
黑蛋聞言,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手中的酒杯微微顫抖,他仰頭長嘆:“文山哥說的有道理啊,唉……黃河呀黃河!你平日裏滋養了我們這片土地,給予了我們生命之源,可爲啥一到關鍵時刻,你就翻臉不認人,無情地吞噬了我們最親的人?牛哥,你到底是去了哪裏?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的笑聲還在耳邊迴響,你的身影卻已無處尋覓。”說着,黑蛋咕咚一聲,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那辛辣的液體彷彿能暫時麻痹他心中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