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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兄弟……自己兄弟看到才丟人哩!”
“就是看到也沒啥丟人的……不丟人……不丟人……又不是偷雞摸狗有啥丟人的?……黑蛋哥知道咱倆相好。”
“悶兒雷”和豆腐坊的姑娘都到了這種份上了,但也沒聽到他們嘴裏說出“我愛你”之類的甜蜜話。
在當時的農村小夥兒和大姑娘搞對象互相都很羞於張口說“我愛你”,也沒膽量說“我愛你”。假若在大街上或僻靜處,有人兒即便是年齡相當的小夥子真心實意地向一個大姑娘說“我愛你”,一定會遭到女方的臭罵,似乎“我愛你”成了一句侮辱人的流氓話。男女處朋友搞對象似乎對“愛情”這樣的字兒很避諱,好像有“愛情”無“愛情”並不重要,只要睡了覺或把媳婦娶到家,就算完成了“愛情”的整個流程。這個自然的流程完成了,夫妻有沒有“愛情”都要過日子。“民以食爲天”,農村的小民百姓自古把喫飯看成頭等重要的事情,非常現實的農民十分清楚“愛情不能當飯喫”。也許不識字兒的農民心裏就沒有“愛情”這個概念,婚姻裏沒有“愛情”這個東西也沒什麼擔心的,沒有愛情還有親情嗎!婚姻照樣穩穩當當地一點兒也不會出現彆扭,夫妻照樣該怎麼過日子就怎麼過日子,該怎麼過性生活就怎麼過性生活,該怎麼生孩子就怎麼生孩子。這樣沒有愛情的婚姻家庭在農村很是普遍,當事者並沒感到有啥不妥,也不會意識到婚姻裏缺少點兒什麼重要的東西,只要不缺少糧食就是幸福滿意的婚姻生活。
沒遲多大一會兒,只聽到離黑蛋不遠的麥堆裏傳來“呼呼哧哧”的聲音,麥堆在月光下模模糊糊地晃動起來,在麥堆的晃動中還傳出“喲喲喲……”女子細微的呻吟聲。響動了一會兒安靜了下來,停了一會兒又響動起來……響動了一會兒又恢復了平靜……這期間好像沒有聽到一句男的或女的說如何如何“我愛你”的話。也許他們是真正的相愛,但悶在心裏不好意思說出來。他們是用實際行動來演示“我愛你”的愛情故事,沒有半點兒虛假。
農村的小夥子弄事兒與城裏的人兒不一樣,何況這是在民國前期的偏僻農村,嘴上沒那麼多“我愛你”的甜言蜜語和花裏胡哨的東西,愛來實在的、愛砸實錘。
中國寫書人的書裏自古不缺乏對愛情和兩性關係的描寫,有的書裏描寫的還頗爲周到細膩。記得有一本書裏對愛情的探討頗爲別緻,書上寫道:只要是真實的愛情那裏都一樣、都是甜蜜的。但初戀的甜蜜愛情非同一般,除了未有體驗過的甜蜜,還有一種未有體驗過的神祕。這種心裏發癢的神祕比甜蜜更引人入勝。好似男女一起掉到了一個神祕莫測的山洞裏,雖然有點兒擔心害怕,但神祕莫測誘使他們一探究竟……新奇的感覺很容易戰勝恐懼。
還有一本書裏這樣寫道:愛情這個東西自古就有點兒奇怪,越是實在的人越感到實在,實實在在地把愛情鐫刻在心上。越是輕浮的人越感到輕浮,輕輕浮浮地把愛情飄在嘴上。刻在心裏的愛情能夠開花結果,飄在嘴上的愛情只是品了品味道就很快飄走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悶兒雷”和豆腐坊姑娘顯得原始樸素有些害羞的愛情,與當時社會的落後狀況和經濟貧困以及人們的思想保守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