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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明他有精神病,”平房就在不遠處,低矮破舊,比鐵籠子大不了多少:“說白了,村裏人都怕他,不想看見他,想讓他永遠關在精神病院。派出所那邊跟村民澄清過,胡山泉的姥姥、姥爺是被煤煙死的,可是沒有人信,都說是胡山泉用蕎麥皮枕頭悶死了二老,還有更玄乎的傳言,說他之所以跟兩具屍體呆了十五天,都沒有被餓死,就是因爲他喫……”老黃沒有再說下去。平房門上掛了一把生鏽的鎖頭,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打開過,就連醫院搬走都遺忘了這裏。老黃從地上摸了一塊轉頭,準備砸開鎖頭:“劉老了解過情況後,也主張將胡山泉當做精神異常的人收院治療,畢竟,能跟兩具屍體在一起呆那麼久,誰都會覺得他不正常。但是你爸不同意,他說胡山泉沒有病。”
咔噠,鎖頭被砸開,掉落在了地上,蕩起了一圈小小的灰塵。吱嘎,門被推開。
光從外面灑進來,不足十五平米的小屋內堆滿了垃圾,如同胡山泉的人生寫照。
“我爸收留了他?”沈雨驚詫,走進了屋內。
“你爸是個善良的人,也是個有理想的醫生。他堅持認爲,胡山泉之所以對屍體無動於衷,只是因爲沒有人告訴他死亡意味着什麼。胡山泉是帶着恥辱和偏見來到這個世上的,他媽是瘋子,又被人強姦,老兩口是那種很保守的人,覺得胡山泉比瘟疫還可怕,讓他們胡家丟盡了臉。所以他們禁止胡山泉到村裏去走動,禁止他跟別的小朋友玩兒,也不讓他讀書,從小就沒有人給過他一點溫暖,沒人關心過他的死活,他僅僅,僅僅只是活着而已。”
小屋角落放着一張鐵架的上下鋪牀,牀腳擺着一張黃色課桌。沈雨過去,手輕輕掠過桌面,厚厚的灰塵下露出了一些刀刻的字跡。人,口,手,一,十,百……全都是初學漢字時練習的字和偏旁部首。拉開抽屜,裏面放着一本新華字典,綠色塑料封皮,書頁打卷,邊緣發黑,每一頁都犯過很多遍。字典下是一沓作業本,沈雨越往後翻,心跳的越快。因爲他看到了兇手字跡演變的全過程,一開始是生澀斷續的筆畫,如同一根根火柴搭建起的字,然後筆畫開始變得流暢,不再侷限於簡單的字,開始出現諸如“瑣碎”、“歡喜”、“心力交瘁”之類意義複雜的詞語,再後面是一些完整的句子,段落,以及完整的日記。日記裏所寫都是一些生活日常,看不出任何血腥暴力的潛在跡象。兇手在記日記時所用的筆跡,已經跟瀋海洋的一模一樣。從這個變化過程,可以推斷,胡山泉一開始並不會寫字,在瀋海洋的幫助下,一點點學會了寫字。胡山泉很自然地開始模仿瀋海洋的字跡,經過幾年的練習,最終變的和瀋海洋字跡一模一樣。這就是爲什麼沈雨看到後來那些信和賀卡的時候,沒有發現的原因。繼續往後翻筆記本,卻是一片空白,兇手突然中斷了記錄。中斷處有幾張紙被撕掉了,內容不詳,縫隙裏殘留着紙的根部。
“你爸幫胡山泉安排了住處,從家裏拿來了洗臉盆,暖壺,牀單被罩,換洗衣服,還教他認字讀書,那時候你爸還沒搞對象,也沒結婚,你還沒出生,他幾乎把所有的空閒時間都留給了胡山泉,有四五年,他們兩個人形影不離,關係好的很。”
“胡山泉呢?有什麼不太對勁兒的地方嗎?”
“不太對勁兒?你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