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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月的臉上仍然掛着平和、淡然的微笑,粗莽的西夏主帥緩緩倒地不起,她就那麼平靜地看着面前清醒地、孑然站立着的方天霸。
男人的雙目赤紅,黑白分明的眼中佈滿了道道赤色的血絲,那個他心中纖塵不染的高傲女子,那個他一直放在心尖尖上疼愛的珍寶,竟是西夏敵國派來的細作!
他的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他的眼近乎狠厲地死死盯着眼前突然間無比陌生的女子,口中喃喃:“爲什麼?”
三年間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剎那間在他大腦中一幕幕回放,那些情誼與心動,難道……都是假的?
男人的聲音中染上一絲疼痛的苦楚,雙手抓住她的肩頭,良久才放開:“盼兮……哈哈,還是……我應該叫你,拓跋月?你是西夏人?告訴我,是不是?”
一身皎白的薄紗裙上用銀線繡滿了潔白的蓮花,爬滿翠根的翡翠珠子一顆顆點綴在裙襬處的荷葉上。她看着眼前心碎成一瓣又一瓣的男人,破碎的晶瑩的淚滴從他眼中一滴滴墜落,狠狠地砸落在大殿的木地板上,一如他破碎的心。
她的心彷彿也與他一般疼痛,又或者說,是感受到了他的疼痛,因而才隨其心如刀絞。
她不忍再看,悽惶迷離的眼轉而移向大殿中生死交鋒的兩方人馬,中原的士兵已幾乎將西夏的賊子剿滅殆盡,這才安心又釋然地淡淡一笑,恍惚了片刻才道:“是,我騙了你。我本是女真族人,與母親、妹妹肆意而幸福地生活在東北的白山黑水之間,但是好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女真族就發生了嚴重的內亂,我們一家三口,家財散盡,無可奈何之下,我們只能千里迢迢去西北的蠻荒投奔多年不見的親生父親,到了西北才知道,那個負心的薄情郎早已拋棄女真族的身份,歸順了西夏族,還娶了西夏當地的名門望族之女,過上了逍遙快活、錦衣華服的日子,他怎肯捨棄他那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與成羣的兒女,轉而與我們母女三人相認呢?他本想拿些散碎的銀兩將我們趕走,但是就在這時,西夏與中原的戰爭爆發了!西夏的國主想要攻打中原,但是屢屢受挫,西城久攻不下,那個我所謂的父親,爲了在西夏國主面前邀功,爲了高官厚祿加身,這才勉爲其難地收留了我們母女三人,還做戲般地認回我和妹妹,重新賜名:拓跋月與拓跋流珠。後來我才知道,他演這場戲,不過就是爲了把我當做一枚西夏攻打中原的棋子、一個細作……母親與妹妹都成了他要挾我的籌碼,甚至是人質……我拼了命地練舞,終於一舞傾城,打敗了西夏所有的妙齡舞女……我做的一切,都只爲攫取你的心。駐守中原西城的方將軍,我確實是爲你而來……”
從那個負心的父親拋棄她們母女三人那日開始,從那個薄情郎以母親與妹妹的性命要挾她那日開始,她的心,早就冰冷無比,早已被捲進永恆的黑暗漩渦中,不得見天日。她的認命,她的忍辱求生、妥協退讓,不過是爲了至親的未來還能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