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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沉默無言,也在桌邊坐了下來,甚至情不自禁地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說給對面的人聽,只聽他嘆氣般幽幽說道:“當年盼兮剛走的時候,我有一陣子,也是你這副鬼樣子,整日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好似,這樣就沒了痛苦,彷彿……只有喝醉了,才能重新見到她,才覺得……沒有一刻,她離開過我的身旁。”
溫衡之聽得有些入神,自嘲地輕笑一下,又盯着方城主的臉,輕輕開口問道,彷彿怕驚擾了對方的回憶:“那後來呢?”
“後來,我想起,她臨終的未了的心願,我才驚覺——我不能一直那麼墮落下去。再後來,我帶兵攻打西夏,一連數載,在外征戰,終於……西夏連連戰敗,西夏國主爲了自保,交出了數不清的稀世珍寶進獻給我朝,還將盼兮的母親與胞妹都交給了我軍,只可惜,這些始終都不是我真心想要的東西……再後來,盼兮的妹妹在班師回朝的途中走失了,直至今日下落不明,”高大又消瘦的男人嘆了口氣,刀鐫斧刻般的側臉在月色的映照下,顯得俊美無比,他整個人的四周都瀰漫着一股淡淡的挫敗感,但很快又煙消雲散,他繼續說道,“我將盼兮的母親接回府上,派人照料了足足十二載,後來,她老人家駕鶴西去,走時,很安詳。”
溫衡之對此事略有耳聞,坊間對城主和其先夫人的佳話也流傳着各種版本,但是無一不是美麗的愛情故事,悽美又動人心扉。
不論二十年前的故事如何,但是溫衡之知道的是,方天霸在盼兮的母親逝去以後,便又開始了自我放逐,他開始頻繁納妾,短短几年的時間裏,就相繼納了十幾位佳人,只是周圍的人們敏銳又心照不宣地發現了一個事實:那些女人們的身上,無一例外地,總有着幾絲先夫人的影子。奇怪的是,方天霸納妾了,卻不接受官家的任何指婚,更沒有將這些妾室中的任何人扶爲正室,更爲弔詭的是,他的十幾位妾室,在這小十年的時間裏,竟無一人產下一兒半女。由此也引發了汴京城的百姓間的各自猜疑與揣測,甚至傳出了方天霸不舉的謠言,更有甚者,說是方天霸其實從未臨幸那些妾室,又或者只是消遣,他只是豢養着那些女人們,終日看着她們撫琴、跳舞,透過她們的臉龐或者氣韻來懷念那一個早已不在人間的清雅脫俗的佳麗人兒。
真相如何,又何人可知呢。
溫衡之嘆了口氣,與面前的男人碰杯,一同飲了幾口烈酒。他突然眼睛瞄到了桌上方天霸帶來的罈子,便伸手敲了一下罈子,用冷淡又疏離的語氣問道:“方城主這是又帶了什麼好酒來?今日,不如我倆不醉不歸?”
方天霸哈哈大笑,暢快道:“今日我便陪你喝個痛快!不過這可不是酒釀,而是一罈上等的醉蟹,膏滿蟹肥,用上等的二十年的黃酒和新鮮桂花浸泡數日,酒香醇厚,微酸回甘。用來下酒,最好不過!”
說罷,他又給二人滿上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