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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張最不順眼?”
“2號。”
“這人是我們的白名單客戶。你打開任何智能終端,看到的新聞、資訊、短視頻裏,他都會以接近7號的形象出鏡。反之,如果他是我們的競爭對手,你就只會看到他2號照片裏的模樣。”
我愣住了。
“這人是現任的美國總統,約翰遜,混血,父親是白人,母親是東亞與黑人混血。從他競選那年開始,大多數黑人日常看到的新聞裏,他都是一副標準的黑人面孔;而白人看到的他則更像白人,亞裔會相信他至少有12黃種人血統。總之,無論你是什麼族裔,看到新聞裏的總統先生,都感覺是‘自己人’——除此之外,如果你喜歡單眼皮,看到的總統就是單眼皮,你喜歡雙眼皮,總統就是雙眼皮。”看到我臉上驚詫的表情,齊說,“攝影師和化妝師會拍攝多組照片,然後藉助智能算法,將不同的照片、視頻組合,生成不同的新聞資訊、花邊信息。
精準、正確地推給受衆。約翰遜發表的女權演講,只會讓女權人士看到,男人只會看到他生活中強勢、主導婚姻的一面;他的‘呼籲和平’演講只推送給反戰人士,而戰爭狂熱分子會看到他閱兵時激昂的鷹派演說。”
“這,真的可能嗎?”我打斷了他,“這樣矛盾的人設,很容易崩塌吧。”
“從你那個時代算起,未來10年、20年,信息繭房越來越厚,越來越堅固。
政治人物,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拿捏自如。”
我抬起頭,用無比複雜的目光與齊對視。是的,這算法問世,無疑將媒體的輿論操控能力上升到了全新的高度。然而這並非輿論的進步,而是謊言的進步:更高明、更完美的謊言出現了,可以更有效地塑造“正確的羣體記憶”,操控人心。齊面無表情地與我對視,深邃、冰冷的目光讓我感到恐懼。是的,我“變了”,齊是我,但又不是我,是那段癱瘓經歷改變了他嗎?應該吧,即便最堅強、樂觀的人,如果失去脖子以下軀體的控制權,在病牀、輪椅上苟延殘喘數十年,也會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