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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寬慰我說:“你剛醒過來,你的腿腳還麻木着呢,得好好緩一陣子它們纔會有知覺。”儘管如此,一股強烈的隱憂和一團濃重的陰影還是襲上了我的心頭。
我大和我媽說我的兩根肋骨骨折了,接下來還得做幾場手術才能慢慢站起來。醫生也仔細詢問了我的情況併爲我做了各種檢查,手術定在三天後,據說主刀的醫生是專門從北京請過來的。這三天裏我的雙腿並沒有恢復正常,我喫驚地發現我的腰部以下完全失去了知覺,既感覺不到痛癢也感覺不到冷熱,我的不祥之感更加強烈了,但我大我媽安慰我說等北京的專家做完手術,我的腿腳就會好起來。
手術是在全麻的狀態下進行的,這一次我沒有看到什麼蛛網,我感覺自己像是跳進了乍暖還寒時節的山泉水中,渾身上下冷得要命,之後我就漸漸失去知覺了。
手術結束,麻藥的效力漸漸消失後,我看到我大和我媽的臉上仍舊籠罩着一層憂悒,就像是秋後的荒涼田野。他們仍舊寬慰我說:“再休養治療一段時間,你就能夠坐起來、站起來了。”但過了好幾天我的情況還是絲毫沒有好轉,而且我從他們和醫生護士之間的隻言片語中瞭解到自己的情況並不容樂觀。
最終還是醫生同我大我媽認真商量後決定把真相告訴我,因爲唯有如此我才能夠正視現實,力所能及地進行相應的康復訓練,在最大限度上追回活動的能力。於是,在那個屋外火傘高張、屋內悶熱異常的下午,佩戴着副近視眼鏡的主治醫生當着我大我媽的面將殘酷的事實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我的兩截脊椎骨在車禍中受損嚴重,這導致我的第三胸椎以下,也就是下半身,喪失了大部分知覺和功能,從此以後我只能坐在輪椅上了。
一開始我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當曹皮皮來看望我的時候我才突然明白,自己從今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更不要說奔跑、玩耍和登山了。
興許我連學也上不成了,而且就連生活也難以自理。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倒黴,一次意外的事故就讓我的人生徹底改變了,我將成爲終生坐在輪椅上的殘疾人。我哭得如此傷心,我大和我媽吧嗒吧嗒地掉眼淚,就連曹皮皮也陪着我哭鼻子。
事故的原因也調查出來了,曹新華的那輛越野車的剎車出了問題,車輛剎不住,他只能選擇棄車。我媽抱怨說:“曹新華是司機,經驗豐富,他應該及早檢查車輛的狀況。再一個,就算他迫不得已跳車也應該先幫乘客跳下去。”
在及時檢查車況這件事上我媽說得很在理,假如曹新華早早查出問題,排除故障,也就沒有後面的災禍發生了。不過在跳車這件事上,我猜他也不是完全因爲自私才置我於不顧自行跳下車去的,當時的情況萬分緊急,車輛距離山崖只有咫尺之遙,如果他先幫我解開安全扣,再推我下去的話,恐怕他就要被困在車上,隨同車輛翻下山,那摔成半身不遂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