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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找來了一輛舊麪包車,載着我媽、我和曹皮皮,在泉子的帶領下向北面的汪家莊駛去。大約過了半個鐘頭後,我們來到了目的地,這是一個不算大的村莊,規模同我們的村子差不多,這裏的賀蘭山顯得要相對平緩些,山頂上也見不到冰雪。一路上我都在目不轉睛地打量着窗外的賀蘭山,看着它像巨蟒、像蛟龍一般蜿蜒向前,我也終於知曉它真的是一座綿延百里、重巒疊巘的雄山。
麪包車駛下了公路,沿着遍佈礫石、坑坑窪窪的山路又走了一段後,山坡便變得陡峭起來,我們只能下車步行了。我大和泉子一左一右將我和輪椅一起抬起來往半山腰上走,泉子一邊走一邊解釋道:“按理說應該請我表舅下山來的,這樣我們就不用這麼費力,可不湊巧的是他這幾天恰好染上了風寒,再加上他上了年紀,也就不便下山給人看病了,山上風大,人容易被吹涼。”
我大點點頭,咬着牙抬着我往上走,一路上他和泉子歇息了好幾次,他們都累得氣喘吁吁了。我大是我的親人,但看着泉子也如此勞累,我的心裏十分過意不去。現在不論是我還是曹皮皮都傾向於相信泉子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不然的話他也犯不着如此費力。
沿着一條被人踩踏出的羊腸小道,我們終於來到了半山腰上,眼尖的曹皮皮發現不遠處真的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廟。我的眼睛像星星一般亮了起來,我大和我媽也面露喜色,既然山上真的有座廟,那廟裏有老中醫的事就八九不離十了。
我大打起精神和泉子一鼓作氣將我抬到了小廟前,這是一座頗有年頭的廟,它是就地取材用山上的石頭砌成的,廟頂上的木椽已經有些朽爛了,廟門兩旁的一對木質楹聯也有些模糊不清,但勉強能夠分辨出上面的字——神德庇三農,統天田以乾象;恩膏流萬頃,興雲雨於賀蘭。
廟門關着,泉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開門,嘴裏大聲喊着:“表舅!
表舅!”
果然有一位六七十歲的老漢從廟裏走了出來,他自然就是泉子的表舅,那位枯骨生肉、隱居山中的老中醫。在我的想象中,這樣的神醫都同電視劇中的那些世外高人一樣身穿青袍,長鬚飄飄,精眸微閉,仙風道骨,然而和我所想完全不同的是,這位老人家腳踏一雙膠底鞋,身披一件軍大衣,臉上遍佈山風長期吹出的皴紅和皺紋,兩隻眼睛也顯得渾濁而麻木。他根本不像是什麼難得一見的高人,倒像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放羊老漢。
泉子似乎看出了我們的疑惑,他對我們說道:“‘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我表舅看上去其貌不揚,但他的醫術方圓百里沒人能比得上。”
接下來,泉子指着我大聲對老者說:“表舅,這是和我一個村子的娃,他連車帶人從半山腰上摔了下來,摔成了下肢不遂,麻煩你幫他瞧瞧,看有沒有啥方子能叫他重新站起來,這麼大點娃娃整天坐在輪椅上真是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