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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秤砣嘆了口氣,“我一把老骨頭,黃土埋到頸根的人了,搬來搬去也沒得意思。能像江又信一樣死在船上也算是一世齊齊整整。”
王順子攤着手說:“上岸?上岸做麼子咯?兩萬塊錢能起什麼子作用?買房子還要自己貼錢,我啊,住不起。”
於黑皮也附和,“是的,就是有地方住,還要喫、要穿,在湖裏餓了至少還可以撈條魚、撈點蝦子喫,餓不死。到了岸上,喫麼子,穿麼子咧?”
王順子說:“上了岸樣樣要錢咧。喫飯要錢,喝水要錢,用電也要錢,就只空氣不要錢了。”
於黑皮也說:“確實生活成本太高了。以前我和順子在羣力開廠子,那錢花得跟流水一樣的。看着沒辦麼子事,錢就是用出去了。賺的沒得用的快。”
王順子嘆了口氣,“他們年輕人上岸至少還可以賣點力氣,做點苦力,我們四五十歲的人了,賣力氣都賣不動,去做事都沒得哪個要。”
“以前我也想洗腳上岸,現在看來,我還是不捨得這條船。”於黑皮感嘆。
“洞庭湖是我們祖祖輩輩的家鄉,也是我們生老病死、討生活的地方。雖然講洞庭湖這幾十年的變化太大,湖岸的變化更大,倒比得上幾百年的變化都要大,可這條船對我而言,是這一世永遠的歸宿。我是不得離開這條船的。”王順子說。
岸上高昂的生活成本和對未知生活的恐懼沖淡了分房分戶帶來的喜悅。
一些漁民雖然辦了戶口和身份證,也參與了分房,但是他們始終住在船上,捨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