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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彌勒”程大老爺不滿地看了看段氏:“我與元郎出門不過十日,家中翠娘死了,周氏與人互通有無,真是諸事不順!你若拿擦口脂、畫眉毛一半的辰光來打理庶務、約束下人,家中便不會如此蓬頭癡子!”
蓬頭癡子也是松江話,家裏亂蓬蓬的意思。
當着子嗣與外人,這樣罵當家主母,可見程大老爺對段氏並不尊重。
山月垂着頭,偶爾眼睫眨一眨,微微眯了眯眼,這才發覺程大老爺和段氏兩夫妻坐得很遠,一個在上首,一個在右下首第二座,而段氏微微側身,並未以正面面對程大老爺——就像畫畫一樣,水波的紋路向何處漾,依賴風往哪方吹。
人的言行、表情、甚至下意識的蹙眉、撇嘴,一定不是憑空出現,必定是心有所想、相有所現。
正如現在,程大老爺肥臀朝東坐,那段氏的眼光便向西投,兩夫妻閃躲而疏遠。
山月眼睫閃爍,暗藏瞭然之心。
“原是預備乞巧後趕人的,運氣不好,兩樁事湊一塊“段氏解釋一句,不欲在外人面前再多糾纏,擺擺手:“好了好了,明後日便送走!”
程大老爺斜眼瞥了眼段氏,衝山月不耐地揮手:“你先走。”
山月抬眸看了眼掛在正堂的《雨餘秋樹圖》,又飛快垂眸,忙提裙,向外行,出內廂,見遊廊無人,當即腰一彎,耳墜子砸落在地上,便蹲身在角落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