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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頌原本想過，先改國籍，再去一個安樂合法的地方。可故土難離，既然決定赴死，就想落葉歸根。
“那我怎麼辦啊？以後誰關心我，誰對我好，誰惦記我，誰心疼我？”鹿茁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然後發現，母親的手被自己掐白了，已經不回血了，就那麼不健康地蒼白着。
“你長大了，以後也會做母親，有孩子，你會愛護她、關心她、照顧她、幫助她……我現在心態平和，不怪任何人，不怨天不尤人，不恨你父親，不埋怨你，不怪自己。我不是想不開，恰恰相反，我想開了。”連頌的聲音逐漸微弱，彷彿每說一句話，就要緩好一會兒似的。
“我這一生，不能決定自己出生，但是我想決定自己死亡。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就要尊重我的意願，而不是世俗的眼光。”
她沒有什麼遺言留給丈夫，還想跟女兒說，她給她做了草莓果醬，放在冰箱裏，等她回家的時候就可以喫到。
還想勸勸她，不要追求極致的曼妙身材和力量感，要注意健康。工作能放就放一放，別太拼了，要多休息。還有，學會讓自己放鬆下來，享受生活。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