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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承蒙聖恩後,我在宮中的日子看似有了些許起色。內務府送來的份例多了些,宮人們待我也越發恭敬,可我心裏明白,這後宮中的波濤暗湧,從未真正平息。
晨起梳妝,寶鵑爲我簪上一支珠翠,鏡中的面容雖添了幾分嬌柔,眼底的憂慮卻藏也藏不住。“小主,您如今可得皇上寵愛,往後的日子定是順遂了。”寶鵑笑着說道,聲音裏滿是期許。我微微搖頭,輕聲道:“在這深宮裏,恩寵來得快去得也快,若沒個倚仗,不過是鏡花水月。”
幾日後,甄嬛邀我去碎玉軒賞荷。踏入院門,滿池荷花搖曳生姿,清香四溢。甄嬛坐在亭中,見我來了,起身相迎,拉着我的手一同坐下,笑道:“陵容妹妹,近日可好?聽聞皇上前幾日翻了你的牌子,妹妹好福氣。”我欠身行禮,淺笑道:“多謝姐姐關懷,不過是偶然得幸,哪及姐姐與皇上情誼深厚。”話雖如此,可心中難免泛起一絲酸澀。
正說着,淳兒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手中拿着剛摘的蓮蓬,笑嘻嘻地說:“莞姐姐、陵容姐姐,看我尋了什麼好玩的!”她的天真爛漫如同一束光,瞬間點亮了這宮闈的沉悶。我們三人圍坐一起,剝着蓮蓬,笑語不斷,那一刻,我仿若真有了姐妹相伴的溫暖,可一想到宮牆之外的權謀爭鬥,又覺這歡愉短暫得如夢幻泡影。
然而,平靜很快被打破。華妃聽聞我得寵,心生妒意,在後宮諸事上處處刁難。內務府送來了一匹殘次布料,說是宮中年例所限,各宮都得節儉。我瞧着那布料上的瑕疵,心中明白這是華妃的手段,卻也只能隱忍。寶鵑在旁氣得直跺腳:“小主,這華妃也太過分了,怎能如此明目張膽地欺負您!”我攥緊衣角,冷聲道:“莫要衝動,此時與她起衝突,只會招來更多麻煩。”
爲求自保,我愈發苦練歌喉,又着意收集各類香料方子,調製出獨特香氛,盼能在皇上再來時多添幾分驚喜。一日,皇上攜衆妃嬪遊御花園,我特意在袖口藏了自制的香囊,微風拂過,淡雅香氣飄散,引得皇上側目。“安答應這香氣倒是別緻,從何處得來?”皇上問道。我屈膝行禮,柔聲道:“回皇上,是臣妾閒來無事調製之物,若能博皇上歡心,臣妾不勝欣喜。”皇上微微點頭,眼中有了幾分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