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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是府醫,帶着鐐銬跳舞,如果病的是個主子,他還能琢磨琢磨,要不要說服主家按照辨證開藥。要是治病的是丫鬟小子,這些人基本就按照主子的心意來。府醫還有另一個用處,那就是幫府裏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比如有人在國孝家孝之間,居喪不謹,弄出孩子來。那麼安安穩穩的把孩子送走,就是府醫的任務,還比如,紅樓夢裏直接把尤二姐孩子打掉的醫生,當然那個不是府醫。
府醫還是主家實力的象徵,誰家裏有病人了,無論是你自己派醫生上門,還是人家知道你家裏有名醫,主動上門,這都是拉攏關係的好方法啊。
低一檔的就是和外面的大醫館建立戰略合作關係,家裏有人生病直接叫人上門,只要沒有出診,就必須優先安排。這種醫生就不怎麼顧及主子的喜好,因爲來的有可能就不是一個大夫。
這要是放到京城,那些真正的高門大戶裏,這兩種情況也都存在,只不過就是把自己的府醫塞進了太醫院而已,這些太醫根本就不給皇族看病,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給自己的推薦主家看病,以及幫一些小官小爵的看病。這種情況,到大清亡了,也都一樣,真正的大戶人家裏,直接配套小型手術室。有不少所謂的私立醫院,其實就是某些人集資出來的太醫院,真正有可能給老百姓看病的,反倒是那些教會醫院,哪怕價格很高。
不說這些了,咱們也不是研究歷史的,還是說回我自己吧,我收治了一個小男孩,白血病,省城的醫院確診了的,這一家人也是省城來的,已經在醫院裏接受了爲期八個月的治療了,沒有任何好轉來找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他們本來都已經有點絕望了,不過他們的一個表姐,嫁到二道河林場來了,直接把我推薦給他們了,那吹的嗚嚷嗚嚷的,人家還以爲大城市退休的老中醫呢,結果見到我,第一反應就是,讓我把我爺爺找出來。我爺爺?哪個爺爺也給你找不來了,後來知道我就是大夫之後,那個失望啊。
不過中醫有個特點,那就是沒有絕症,中醫沒有絕症,只要器官還都是全的,無非就是陰陽五行失衡,慢慢調唄,調好了,人就活了,調不好,人就死了,尤其是白血病還不是外源性疾病,更是中醫擅長的方向,只不過這個病是擅長的方向上比較棘手的病而已。你說把握,我是一點沒有,只能硬着頭皮硬上,老鬼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只能我們兩個商量着來,這又是一場持久戰。
開了藥方,回去喫喫看,也別回去了,直接三天一複診,自己在秦家大隊解決的住宿問題。沒想到,兩人人緣還不錯,就在我隔壁人家找了一個房間。
相比這個孩子的病情,我更好奇,這個孩子是怎麼得的病,結果,怎麼說呢,自作自受都不冤枉他,說他的偷來的病都不爲過。孩子爸爸就在油漆廠上班,經常往家裏偷油漆,家裏的桌椅板凳全都是新刷的,屋頂,牆面,也都刷了幾遍油漆。油漆不要錢,也不能當膩子使啊,這不要命了不是。
我把這事給兩口子說了一聲,兩個人嚇得臉都白了,合着家裏還有一個孩子呢,祝她好運了,真不知道這麼嗆的房間他們是怎麼睡得,現在可沒有淨味漆。說是過兩天,就把孩子送過來給我看看,看看閨女是不是也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