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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明白了,以往他別無選擇又顧慮太多,然而委屈未必能求得成全,豆豆的現狀就是最好的例子。惡人自有惡人磨,左右要來個了斷,那他今天就來當一次惡人,爲豆豆出氣也好,爲自己伸冤也罷,林森別想再爲所欲爲。
蕭澤好整以暇地揣起褲兜觀看,他倒是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得見林予發飆,但轉念一琢磨,這衝冠一怒爲的是豆豆,當初命懸一線喊的也是豆豆。
他這個對象有點傷感。
林予不懼大鐵鍬,攥住林森的衣領罵道:“我這個喪門星就來問問,既然趕我走爲什麼還要我的錢?!你這些年昧了多少豆豆的喫藥錢!我是個野種,可他是你的親侄子,我從來沒抱過多大希望,只求你能照顧好他喫飯穿衣!可你把他扔在縣城的精神病院,連他的死活都不管!你連畜生都不如!”
“林森,豆豆叫你這麼多年小叔,你他媽也配!”林予吼破了嗓子,把林森衣領間的扣子都拽崩了,“你和你老婆住在我家的房子裏時,就不怕我爸媽來找你們索命!”
他將林森用力推到牆上,自己後退幾步開始泄氣,牆頭與門外站滿了看熱鬧的村民,有的竊竊私語,有的幸災樂禍。他有些踉蹌地轉圈環顧,認出了一些,忘記了一些,但不妨礙他想起難堪的過去:“藺溪鎮有山有水,怎麼會養了你們這些刁民,小時候欺負傻子,長大了看別人家熱鬧,這些事兒沒攤在你們頭上,要是攤上了,你們和他一個德行!”
衆人有些不滿,甚至指指點點地想回罵兩句,林予通紅的雙眼驀然溼了,似是飽含了多年的不平與委屈,他站立在院子中央,頭髮被風吹得凌亂,嗓音已經趨於嘶啞:“你們不是笑話林獲是個傻子嗎?不是說我林予是剋死人的喪門星嗎?”
“那我求求你們,我求求你們!”林予的胸膛猛烈震動,幾乎無法站立,他被蕭澤抱着才得以不跪倒在地,“我求求你們,把那個傻子還給我吧……我這個喪門星帶他走,我們兄弟倆走得遠遠的,求求你們了……”
村裏和董小月同輩的人已經七十多歲,有個老太太先哭了,她掉光了牙齒,說話很不清楚,但她抹着眼淚重複了好多遍,她說,爲什麼要這樣爲難孩子。
蕭澤用力吞嚥兩口空氣,這周遭的無數張面孔分不清善惡好壞,分不清誰曾對林予和林獲指指點點。他摟着林予,將發泄過後崩潰無助的對方抱着,忍不住想象林予當年獨自離開這裏時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