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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究竟何時變得如此荒唐?
“御史大人也爲官數十年了,怎麼連這也想不明白。”蘇慕嘉手臂搭在太師椅上,姿態懶散,似乎是看出了謝興良的困惑,笑着抬眸道,“這朝廷的險惡是喫人的,誰也逃不掉。”
任他天大的尊貴,死了也不過一灘爛泥而已。
謝興良想起從前死在自己手下的一張張臉,他們中有人痛哭流涕,有人哀聲求饒,醜態百出,似人非人。那時的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落到和那些人同樣的境地,人站在籠外的時候,總會覺得自己是人,裏面的都是牲畜,所以哪怕將其開腸破肚也只會覺得本該如此,何談憐憫。可當自己被關進籠子裏的時候又會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曾經開腸破肚的那些都並非牲畜,而是和他一樣活生生的人。
“你我之間並無深仇大怨,若是記恨司獄那夜我對你用刑,你大可一分一毫都還回來,我絕無二話。”謝興良還不想死,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就死在這地牢裏。可他人上人做慣了,哪怕到了這種時候也說不出求饒乞憐的話,威逼利誘是他刻在骨子裏的秉性,他越說越快,道,“自古寵臣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你若殺了我,就是跟整個謝家結仇。今日陛下需要你,你自是權勢滔天,不用將任何人放在眼裏。可君心難測,難說不會明日就忌憚厭棄於你,倚仗這點寵信又能得幾時好?你需要一個靠山,只要你今日放我一馬,你我聯手,往後你的身後就是整個謝家。你那麼聰明,該知道給自己留條後路,殺我對你沒有半分好處。”
“看來你到現在還沒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死。”蘇慕嘉嗤笑了一聲,慢悠悠的起身,走到展架前挑挑揀揀選了把匕首。刀片薄而鋒利,被蘇慕嘉放在了炭火上面,他一邊垂首燒着刀片一邊道,“朝廷的監察之權只能握在一個人手裏,你死了,才能盡數落於我手啊。”
其實不單單是這樣,謝蕭兩家樹大根深,這些年四處拉攏官員,野心漸顯,甚至隱隱有妄圖把控皇權之勢。謝興良在朝中身居高位,又是家中嫡出,殺他也是爲了殺雞儆猴。
蘇慕嘉轉過身來,側頭對謝興良說,“至於我就不勞御史大人憂心了,今日走出這扇門,自然有的是人想要拉攏我。”
謝興良看着蘇慕嘉手裏拿着刀一步步朝自己走了過來,終於也開始慌亂起來,“我可以辭官,我可以爲你讓路。”
“我許久沒動手殺過人了,可能有些生疏,御史大人見諒。”蘇慕嘉似乎完全沉浸到了要殺人的興奮中,他站在人面前,身形比謝興良高出了一個頭,將後者籠在了一片陰影中。蘇慕嘉的眼神像是在看螻蟻,他打量了一眼謝興良,貌似有些無從下手,於是問,“御史大人從前剝皮取骨都是從哪個位置開始的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