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笙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什麼?你說太子和梁王怎麼可能會真的混得很可憐?
——有種可憐叫你阿姊覺得你太可憐了。
劉嫖的性格完全出乎王娡的意料,也着實打亂了她的計劃。可是她卻並不厭煩這樣的變數,因爲這樣的劉嫖遠比史書上記載的那個工於心計的形象更加鮮活,她喜歡這樣的館陶長公主。
這樣的差異同時也及時提醒了王娡:她差點就犯下先入爲主的錯誤。
縱然她有着上一輩子的記憶,對這段時期的歷史有着大概的瞭解。可是那些說到底是從史書上得來的東西,可以作爲參考,卻並不能真正取代她個人的觀察與判斷。
史書畢竟也是人所編纂的,而只要其中摻雜了個人的成分,那就必須仔細斟酌那人的立場與身份——這本該是王娡上輩子學歷史的時候最先學會的一件事。
材料說什麼,你又得信,又不能全信。他人轉述的一件事,你要指出其中有轉述人的私心;自己表明心跡的一件事,你要懷疑其中是否有自我粉飾;後朝追述前朝的記載,你要質疑相差甚遠導致可信度的高低;當朝人記載當代的雜談,你要疑問距離太近是否存在一葉障目……
條條材料都可靠,條條材料又都不可靠。蘭克學派和後現代主義史學家就史學的客觀性問題二十世紀以來開戰已久。王娡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術搬磚勞工,在這樣的重大理論問題上如履薄冰,只表示自己是唯物史觀堅定繼承人。
結果一朝胎穿,記憶錯亂,誰知竟然險些行差踏錯。若叫上輩子師友看過,怕不是得貽笑大方。
可王娡心態好:她此前憑自己心意隨手佈置了幾番閒棋,若是局勢如她所料,那自然轉爲殺招,滿盤皆活;如若不然,也不過是幾枚閒棋,礙不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