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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七點半的時候,管家終於打開大門,引領飢腸轆轆的賓客們依次到隔壁的正式宴會大廳落座。按照當時的座位風格,每一位女士身邊都有一位男士,每一位男士身邊都緊挨着一位女士。羅莎很慶幸自己身邊就坐着費森(這大概也是大使先生的貼心安排),而另一邊則是一位身穿軍官制服的法國少年,箍得過緊的白色小假髮襯得他髮際線極高,鼻子又尖又挺,下巴突出,微微發紅的臉膛上散落着幾粒雀斑。他年輕極輕,看上去似乎比羅莎還要小上兩三歲,正是那位之前被費森介紹過的吉爾貝·杜·莫提耶少爺。
宴會開始,好不容易出場的克羅伊茨大使夫婦分別致辭,大意就是慶祝狂歡節,其歷史淵源,以及法國與瑞典的交好云云。具體說了什麼其實也沒有人在意,因爲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面前那張長長的宴會餐桌,極富東方風味的青花瓷盤裏擺滿了混和各種香草烤得噴香的乳鴿、鷓鴣、鴨子、牛羊裏脊,甚至還有一大盤極爲難得的鹿腿肉餡餅——大使先生在發言中特地提了一句,這頭不幸的梅花鹿是今天早些時候才獵到的。
十幾道精緻菜餚之外,自然還有豐盛酒水,慷慨大度的克羅伊茨伯爵拿出了自己收藏的陳年佳釀。其中有一批天然甜酒,釀造年份非同小可,最古老的幾乎超過了一個世紀,賓客接連品嚐,嘖嘖稱讚。
另外,體貼的主人還準備了幾場誘發大家興致的小型演出,幾個無關痛癢的遊戲,幾張牌桌,一把骰子,然後大使夫婦離去,甜點和水果換了一批又一批,不知滿足的賓客們繼續喫喫喝喝。
羅莎食不知味。雖然席間費森不斷逗羅莎說話——他倒是兌現了自己的承諾,繼續爲羅莎引見周圍各位高貴的大人物,但是和那次凡爾賽的舞會完全不同,今天的羅莎無論如何就是提不起任何興致。
也有幾位客人直到宴會中途才陸續現身,但是每當羅莎期待地望向費森的眼睛,對方只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一次又一次,羅莎逐漸失去了耐心。她鬱鬱寡歡,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那些昂貴之至的天然甜葡萄酒,只想一醉方休。
臨近午夜,所有喫剩下的甜點和水果都已經端下去了,只有各式各樣的酒水飲料還留在桌子上。有些客人已經醉了,在各自僕從的護送下接連離開了大使館。羅莎百無聊賴,她沒有再參與任何牌局,隻身斜倚在窗邊凝視着外面的夜色。
天空從傍晚時分就是陰沉沉的,過了一會兒,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吉爾貝少爺整個晚上都在看你。”已經輸得一塌糊塗的費森推開自己的牌桌,拿過一杯酒,一屁股坐在羅莎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