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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平堯笑了,說:“我聽我母親說那年雨特別大。雨大倒沒什麼,她就是怕打閃怕打雷。
於春梅也記得那年雨特別大,朝北林吉地區花松江遭遇了一百五十年來最嚴重的全流域特大洪水。
那年她和喬丁鉤在花松江嘎嘣屯攬了個木匠活兒,誰知道還沒有出工,雨就下個沒完沒了。她記得他倆住在那招活兒的東家的南廂房,南廂房對面不到三公里就是花松江拐出來的一條沒有任何堤壩的河。
屯裏的灣啊河的,哪有什麼像樣的堤壩,都是年月久了自己形成河牀,天旱的時候水位低一點兒,天澇的時候水位高點兒。但水位再高,也沒有咣噹出自己的河牀。人們就在這條河邊打水燒飯,洗衣洗澡。
但那年,天好像漏了個窟窿,雨一連下了幾天幾夜,水在河牀裏就像填滿水的大鍋,稍微加把火,就要衝破鍋蓋。
前總長古金波坐鎮朝北救災指揮中心,親自給抗洪第一線的孫昱仁通電:堤在人在,堤亡人亡。
於春梅覺得世上很多事都是命中註定的,早不起風晚不起風,偏偏就在水滿大鍋燒開的時候,大風拔地而起,一下子掀翻了河牀。河裏的水如萬馬奔騰,大有一瀉千里的架勢。一個個浪頭,就像爭先恐後的馬頭,奔着南廂房就衝過來。
於春梅現在想起來都還記得那猙獰的馬臉一樣的浪頭,一個前簇後擁,就衝破了東家南廂房紙糊的窗戶欞。她和喬丁鉤還在炕上呢,一下子被這些衝鋒陷陣的馬臉一樣的浪頭連被加席的掀到了地上。
也幸虧有喬丁鉤,於春梅嘆口氣,終於想起了喬丁鉤還有個人樣兒的時候。喬丁鉤反應得快,他硬是一手拉着木板車,一手拉着於春梅,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