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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王一跟隨幾人出得城外。路上已看不到其他行人,王一擔心被發現打草驚蛇,就放慢速度,與黑臉大漢幾人拉開了距離。想着反正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住處,等天明再去一探究竟也不遲。按着黑臉大漢幾人前行的方向,王一又慢行了兩個多時辰,來到了一處村莊,王一決定今晚在此借宿。來到村口一戶人家,王一上前敲門。片刻,“吱嘎”一聲,院門打開,一個花甲白髮老翁探出頭,問道:“你是何人?有何事?”王一抱拳施禮道:“老人家,我是過路途經此地,貪圖趕路錯過了客棧,想在你這借宿一晚,不知可方便?”老翁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一,轉身往回走,道:“那你進來吧,順手把門插上。”王一明白老翁這是同意自己借宿了,道:“多謝老人家。”王一推門牽馬進來,回身將門栓插好。老翁頭也不回的往屋內走,邊走邊道:“牛棚裏有草料,可以餵你的馬。”王一道:“知道了,老人家,太感謝您了。”老人唸叨着道:“這人趕一天路得喫飯,這馬跑了一天更得喫草。這牛啊馬啊比人辛苦,能對他們好點就得好點。”
王一將馬拴在牛棚的柱子上,又添了些草料給馬喫,然後就來到了屋裏。老翁已經端出了剩飯,一碗粥,幾個窩頭還有一碟小鹹菜,又將剛剛燒好的熱水倒了一杯在桌子上。見王一進來,便道:“粗茶淡飯,如不嫌棄就喫吧。”王一謝過,坐下喫飯,道:“老人家,怎麼稱呼您啊?”老翁道:“我姓尹,排行老五,是這個村的村長,大家都叫我老五叔,你也這樣叫吧。”王一道:“老五叔,你家裏其他人呢?”老五叔道:“死的死,抓的抓,唉,老一輩活着的就我一個了。兒子和閨女也都死了,還有三個孫子,都去當兵了。”老五叔點上菸袋,吸了一口問道:“你這是要去哪裏啊?咋不多搭幾個伴呢?”王一道:“老五叔,我啊,習慣一個人了,我去長安找朋友。”王一又問道:“老五叔,你知道猛虎山嗎?”老五叔看了一眼王一道:“猛虎山?當然知道,在我們村東南方向。以前啊,山上多野獸,還有猛虎,所以老一輩都叫他猛虎山。”老五叔又吸了口煙,道:“不過現在的猛虎山啊,已經被半山虎和小飛燕一夥人給佔據了,弄了個猛虎寨。”王一問道:“半山虎和小飛燕?”老五叔道:“你是外地人不知道,這半山虎和小飛燕,大概半年前來到猛虎山,聚集了百十來號人,在猛虎山佔山爲王,以劫掠過往路人爲生。”王一道:“那他們就是山匪了,官兵怎麼不來剿滅他們?”
老五叔將大煙袋往鞋幫上敲了敲,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抹了下嘴,似乎打開了話匣子,道:“小夥子,這年頭,山匪未必是壞人,當兵的也未必是好人,有時候啊,這兵還不如匪呢。”王一詫異的問道:“老五叔,此話怎講?”老五叔繼續道:“這當兵的啊,有時候也會來騷擾老百姓,老百姓受了委屈也不敢吱聲,反倒是這猛虎山有時候會爲我們老百姓出頭伸冤。”王一“啊”了一聲,老五叔開始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道:“半山虎和小飛燕是兄妹倆,據說武功很高。小飛燕叫江飛燕,喜歡着紅裝。一對柳葉彎刀快如閃電,紅尾飛刀那更是指哪打哪百發百中。只因那江飛燕輕功了得,身輕如燕,所以大家都叫她小飛燕。半山虎叫江飛虎,天生神力,使得一口鬼頭大刀,那是劈石開山無人能擋啊。一刀下去山石兩半,所以大家都叫他半山虎。別看半山虎身高馬大看起來嚇人,爲人卻是極其厚道。”
王一沒再說話,靜靜的聽老五叔講述。老五叔歇了口氣,又繼續道:“猛虎寨這羣山匪和其他匪徒不一樣。窮人不搶專搶有錢人,只圖財不害命,攔路搶劫也會給人留活路。從來不騷擾我們這些窮苦老百姓。他們偶爾會到山下各村莊購買糧草,遇到不平事還會爲老百姓出頭,所以在我們這片名聲很好,老百姓也不當他們是山匪。”老五叔嘆了口氣道:“老百姓最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了。這不,老百姓還爲猛虎寨編了一個順口溜。”王一道:“順口溜?”老五叔微閉雙眼,念道:“猛虎山上半山虎,天神下凡守一方,紅衣少女小飛燕,仙子降臨普衆生。”
半晌兒,老五叔彷彿從思緒中甦醒,道:“小夥子,猛虎山是你去長安的必經之路。不過你不用怕,明日要是遇見猛虎寨的攔劫,有錢的話就留下點,沒錢的話就好好求求,不會有啥事的。不早了,休息吧,你就睡西屋吧。”說完,老五叔起身回東屋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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