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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得府內,史恭向萬芊兒連連道謝。待知道王一和萬芊兒是劉病已的朋友,更加的熱情起來。等到晚上,更是擺上酒菜熱情款待,叫來三個兒子子與王一和萬芊兒相見。許廣漢也趕了回來。原來自從女兒許平君與劉病已成親後,史恭爲許廣漢購置了一處宅院,以供其居住,又爲其在府衙找了一份閒差。
酒過三巡,衆人的話也多了起來。史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啪”的一聲放到桌子上,道:“高兒,曾兒,不要埋怨爲父,如今的史家不是以往,我們現在要忍。”史曾見父親如此,愧疚的道:“父親,孩兒知道。只是今天看着霍家的所作所爲,孩兒實在沒忍住,給父親添麻煩了,孩兒以後不會了。”史恭長嘆口氣道:“唉,忍字頭上一把刀,難爲你們了。”許廣漢憤憤的道:“如今這天下真不知道到底是姓劉還是姓霍?”史高輕拍桌子道:“如今的霍家真是鼻孔朝天,目中無人,四處橫行。你看今天霍顯坐的那個輦車,華麗程度堪比皇后,而且還要用人來拉,窺一斑可見其奢靡生活。我大漢朝北有匈奴勁敵,南有南蠻之患,西有西域之隱,連年征戰,國庫空虛,霍家竟然還敢如此之奢靡,真是國之殤痛啊。”史恭最小的兒子史玄雖只有十歲,卻也深受薰陶,胸懷家國,稚氣又悲情的道:“真是成也簫何敗也簫何,霍光輔佐昭帝有功,可也大權專握,獨斷專行,限制了皇權,大漢未來如何?讓人擔憂啊。”史恭充滿憐愛的摸了摸史玄的頭,點點頭,又搖搖頭,輕輕嘆息。劉病已也嘆息不已,道:“眼見着昭帝爺就要真正的親政,沒想到竟然會臥病不起,唉。”史玄插嘴道:“父親,昭帝爺身體一向健好,爲何突然生病?你說會不會是霍...”史恭怒喝道:“住嘴。”衆人嚇了一跳,史玄更是嚇的將夾起的菜掉到了桌上。史恭環顧了一下四周,又恢復了常態,輕聲道:“難道你們忘了巫蠱之禍嗎?我們史家能倖免,那是祖先庇佑。難道忘了我一再的告誡嗎?要忍耐,要低調,禍從口出,不得胡言亂語。”劉病已道:“舅公這都沒有外人,大家也是爲劉氏江山擔憂而已。”王一道:“有傳言說,如果現在皇帝駕崩,昌邑王會繼位,不知道是真是假?”衆人不語,都看向了劉病已,劉病已不置可否的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希望有劉氏後人來保住大漢江山吧。”衆人沉默不語。
片刻,史高道:“父親,明日當真要去霍府當面謝罪?一看那霍雲就不懷好意。”說着看了看萬芊兒。萬芊兒對朝廷大事並不關心,本來一直不言,聽着衆人談論。突聞史高提及霍雲,又看向自己,不由得臉一紅,喃喃道:“那,那個,霍雲我覺得人還可,可以。”史恭自然看出萬芊兒的心思,接過話道:“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霍家目前是絕對得罪不起的,爲保我史家平安,無論如何明日還是要去一趟的。”史高道:“父親,既然非要去,那明日還是讓我去吧?”史恭搖搖頭,笑道:“不要爭了,還是由我去比較好。只是要麻煩芊兒姑娘一趟了。剛剛相識就麻煩芊兒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太感激芊兒姑娘了。”萬芊兒此刻又恢復了平日的冷漠,淡淡的道:“舉手之勞,史大人不必客氣。”史恭也不再提感謝的事,以免讓人覺得有些做作,而是道:“老夫有一問,不知該問不該問?”見萬芊兒不置可否,史恭問道:“聽芊兒姑娘所言,似乎對霍雲很是認可,不知芊兒姑娘如何認得霍雲的?”萬芊兒一聽說霍雲,臉再次紅了起來,淡漠的性格讓她不多言語,只是道:“只是巧合遇見相識,並無過多交情。”王一見此,接過話,將今日霍雲在街頭相助萬芊兒的事詳細的講述了一遍。史恭聽完與三子對視,表情詫異,霍雲今日的表現與往日大相徑庭,可王一親口講述卻又不得不信。史恭看到萬芊兒聽着王一複述,臉上紅暈隱顯,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心中已瞭然。隨後衆人閒聊了一會,就各自回屋。
王一跟隨劉病已來到房間,將《太公兵法》交給他,並講述了寶藏的緣起和經過。劉病已面露喜色問道:“王一兄弟你是說第一批寶貝被你們截獲了是嗎?這批寶貝在哪裏?”王一想起李子清的囑咐,也就不做隱瞞,道:“寶貝都在飛虎和飛燕兄妹手中,至於他們怎麼處理的我並不清楚。”劉病已若有所思的道:“哦,原來如此。”瞟了一眼王一,不再問及寶貝的事。劉病已望着手中的《太公兵法》激動不已,感慨道:“如果有一天我當上了大漢天子,定讓大漢繁榮昌盛,萬古永存。”王一嘆道:“要不是巫蠱之禍,說不定你...”王一想說的是:“要不是巫蠱之禍,可能劉病已還真有機會成爲皇上,可如今卻沒有了可能性。”劉病已一改往日的平靜,熱血激情的打斷王一,道:“我相信事在人爲。”
片刻,劉病已面色凝重,搖頭嘆息道:“可惜,唉,可惜。”王一詫異的問道:“病已兄,爲何嘆息?在可惜何事?”劉病已陷入沉默,似乎在下着某種決心,最後咬了下嘴脣,道:“王一兄弟,你瞎叔除了寶藏之外,沒再和你提起什麼重要的東西嗎?”王一滿臉的迷惑,搖頭道:“沒有啊,你指的是什麼東西?”劉病已直視王一雙眼,看出王一不像說謊,輕輕的道:“太子印。”王一雖然不懂朝廷之事,但也知道太子印爲何物,乃一國儲君的象徵,皇太子的信物。聞言大喫一驚道:“太子印和我瞎叔有何關係?”劉病已微閉雙目,彷彿陷入了一段不堪的回憶,喃喃道:“當年江充發動巫蠱之禍,戾太子就是我黃爺爺劉據,被逼無奈偷得金牌御令假傳聖旨,調兵剿滅江充。雖然剿滅了江充,但還是被小人誣陷起兵造反,被我黃太爺爺劉徹下旨降罪。我黃爺爺劉據不想束手就擒,於是就帶着太子金印出了長安城。後來,我黃爺爺劉據逃亡之時被殺,太子印也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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