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喜歡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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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裏的小打小鬧大多都是幼稚做作的,偶有狠人玩狠差不多就算霸氣,到了社會上,最底層的混子,其實也不敢輕易碰刀,一部分是怕進局子玩倒立之類的,還有一個很實際的原因就是你又不是亡命天涯的跨省流竄犯,砍了人蹲不蹲局子先不說,弄不好就得賠償醫藥費,一賠就得幾百上千,誰他孃的有錢了還砍砍殺殺,就因爲沒錢才混這一行,所以一般痞子就算玩刀,下手也有分寸有講究,當然,到了獨霸一市一縣地下世界那個層次的涉黑份子,趙甲第從沒碰上過,他估計這夥人可能是真的殺人不眨眼,不過所謂夜路走多了難免撞見鬼,他偶爾幾次鬧大的羣架經驗,讓趙甲第明白一個鮮血淋漓的道理,擒賊先擒王之類的對付最底層砍個人都要顧首顧尾的小嘍囉是可以的,對這些傢伙搬磚頭玩狠是王道,可再往上一點,對付東北河南和江西這些抱團護短很厲害的人,弄出點血就想鎮住誰,根本別想做這個夢,拳頭不夠硬,人數不夠多,只有被玩殘玩死的份。
久經戰場的趙甲第一馬當先,氣勢十足。
兩幫人都沒你來我往裝腔作勢廢話一通,見面了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面對人海戰術,趙甲第唯一幸運而幸福的事情就是這些麪包車裏下來的傢伙因爲怕攤上聚衆鬥毆行兇的罪名,都沒有操傢伙,至於跟潮男一起跑來的那夥人,還是繡花枕頭,花拳繡腿都不會,純屬吶喊助威壯聲勢的角色,順風局踩人可以,逆風局十有八九不頂用,景德鎮潮男也知道這點,不過他一點不相信那隻癩蛤蟆和那個漂亮婊子能扛得住這波來勢洶洶的人海戰,在網吧洗手間被捱了耳光和腳踹後他第一時間就經驗老道地喊人盯梢,然後打電話叫援兵,一人兩百塊外加一包軟中華,要不咋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裝滿江西老鄉的麪包車就洶湧而來,果然是一支穿雲箭幾輛麪包車來相見,在學生時代,景德鎮潮男也算牛人了。
一夫當關的趙甲第,第一個衝上去的甚至不是做慣了尖刀角色的麻雀,而是愣頭青小梅,生猛得讓所有人由衷感慨,悍不畏死啊,不僅袁樹,連趙甲第都啞然失笑,小梅一點沒打折扣地很爺們揮舞裝有兩瓶啤酒的外套衝上去了,沒有章法地迴旋一通,然後又很快地被一羣漢子給三拳兩腳就打趴下,第一次打架然後第一次捱揍的小梅實力沒有,勇氣和血性還是很足的,即使倒地半陣亡了,還不忘拉上誰的腳,讓人摔一跤,潮男那夥等着檢漏和事後裝比一回的人都忍不住破口大罵這b是腦殘啊,麪包車裏出來的傢伙心裏都嘀咕眼前就三人,第一個就這水準,是不是有點勝之不武了。
幸好趙甲第和麻雀沒浪費烈士小梅的“英勇獻身”,兩人手中外套殺傷力瞬間爆炸出來,第一個被麻雀砸中腦袋的倒黴蛋立即就打了個旋轉,暫時徹底喪失戰鬥力,趙甲第出手更不含糊,外套砸翻一個,順手繞住另一個傢伙手臂,扯過來,就是一記近身的兇猛膝撞,再廢掉一個,和麻雀稍稍拉開一段距離的背對背,因爲靠太近,一旦一個被纏上,很容易兩個人都被亂拳打死老師傅,離太遠,就要照應不到。
一片混戰,單兵作戰再出色,也難免喫到黑拳陰招,不過趙甲第和麻雀的持久作戰力和抗擊打力都出人意料,被踢中一腳喫了一拳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當商雀外套撕碎的時候,地上已經躺了七八號人,而小梅也爬起來又趴下了好幾回,鼻青臉腫,不屈不撓,精神可嘉,打不死的小強,真不知道是什麼了不得的信仰支撐着這個小夥子如此賣力,也虧得他時不時吸引一下外圍火力,趙甲第和麻雀才能釋放出最大程度的戰鬥值,最重要的是一時間沒有誰注意到一旁的袁樹,她沒有自作主張天真爛漫地打電話報告警察叔叔,她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不假,卻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她站在邊緣紋絲不動,毫不退縮,只是緊咬着嘴脣,盯着戰局,神情堅毅。
“麻雀,老子得在趴下前收點利息。”趙甲第打出了血性狠勁,一抹嘴角血跡,他外套比較厚,還撐得住,麻雀已經純粹靠雙腿兩胳膊跟人玩近身肉搏,他那張英俊到超出小白臉範疇的臉蛋也有點狼狽不堪,不過比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的小梅還是要能見人一點。
趙甲第這話一說,麻雀立即就明白八兩叔的意圖,立即露出個陰險笑臉,二話不說迸發出一股兇殘的狠勁,竟然玩了一個讓小梅和一衆敵人歎爲觀止的高難度高鞭腿,這種活一般在底層羣架裏不常見,華而不實,浪費體力,而且充滿挑釁,再帥氣的臉都成了羣嘲臉,很能吸引仇恨值,果不其然,將一個傢伙橫掃出去老遠後,不少注意趙甲第的牲口都朝他殺過去,趁這個空隙,蓄勢已久的趙甲第像一頭豹子竄出去,路線筆直地衝撞過去,不纏鬥不停留,與最初拼死一戰的風格截然不同,似乎要丟下同夥,一下子讓很多以多打少還捱了疼的傢伙反應不過來,潮男是第一個察覺到趙甲第的意圖,因爲趙甲第離他越來越近,最後外套都扔出去砸在一個“僱傭兵”胸口,餓虎撲羊一般直線衝殺過來,根本無視一些不痛不癢的拳腳,潮男見亂了陣腳,立即慌神,他可是剛飽嘗過這個瘋子的手段,記憶猶新,趕緊後撤,至於身邊幾個一起看戲的同黨,比他好不到哪裏去,錦上添花的事情願意做,拿自己小命去雪中送炭的壯舉是打死不幹,悄悄跟景德鎮潮男拉開距離,於是形成很有喜感的一幕,一羣回神的人在追一個鐵了心要收本錢利息的某個神經病,而那個已經突圍的神經病前面大部分人都在轉移,無人上前阻擋,門戶洞開,花徑不曾緣客掃啊蓬門今始爲君開,太黑色幽默了,潮男轉身就跑,被勢不可擋的趙甲第飛身一腳,結結實實踹在後背上,摔了個狗喫屎,趙甲第追上去,一腳踩在那小子腦袋上,望着再度包圍他的一羣人,吐了一口帶血絲的唾沫,捋了捋袖子,那姿態,完全就沒給自己留餘地,意思再簡單不過,利息已經到手,誰不怕死咱們繼續玩。
這一刻,不知道是投鼠忌器怕這狠人拿給錢的潮男踩出大事來,還是懼怕趙八兩的狠辣,沒有人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