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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似水時而兇猛時而平靜,正所謂無風不起浪,你不僅阻擋不了風也不能平復波濤。宥柱在實驗室的情況還與昨天一樣,或許會比昨天更糟糕,因爲今天他聽到了閒言碎語。
同事A:“就是說呀他能來這實驗室也是靠他老婆關係的。”
同事B:“還有上次他的那份研究能登上期刊多靠老浩,老浩都這麼幫他了他還不懂做事。”
宥柱也假裝沒聽見但句句如刀刻刺痛着他,他確實通過惠馨父母的關係介紹進了這實驗室,但自己也是十分努力在所有條件都符合的情況下才給藉助惠馨家裏的關係給他領導一個理由選擇他而不是其他人。至於晨浩那邊學術文章發表後也確實沒有私下向老浩表示感謝,平時看他豪爽大方的對這事該是不在意纔是呀。中午宥柱就想去找晨浩想約他一起去喫個飯,但想到昨天領導一直在關注項目進度,現在找人家人家不一定高興,還是把對比重新做完出個結論再說。正在專心做對比研究的宥柱被同事從身後叫住:“小秦,領導找你”,宥柱納悶什麼事情,問到:“什麼事呀?”同事回到座位上說:“不知道,只是讓我來叫你過去。”宥柱剛離開實驗室就隱約聽見有人在說:“他有麻煩了”宥柱心裏提了個心來到晨浩的辦公室。晨浩問宥柱昨天是不是最後走的,宥柱沒有否認迷惑的看着老浩想知道出了什麼問題。老浩直接說昨天有另一個同事負責恆溫箱溫度出現問題,懷疑起被重啓了所以問一下最後離開實驗室的你有沒有動過人家的恆溫箱。宥柱連忙搖頭否認,自己在專注的工作也沒注意到同事弄的恆溫箱,畢竟負責的項目不同所以也沒太關注。好在晨浩沒有再追究,就與宥柱聊起研究的事情,宥柱雖然沒有完成重新比對但對第一次的數據結果宥柱已經有了判斷,需要調整方向做研究,然而老浩並不希望宥柱換方向,他希望宥柱在原有的基礎上再發現些什麼。宥柱還是很堅持自己的判斷,與老浩爭辯了幾句就不再說話了,帶着鬱悶回到辦公室,宥柱感覺同事們都在看自己,但看向同事時卻沒有一個回應哪怕是一個目光,宥柱開始有些不自在了在自己位置上恍恍惚惚不知道要幹嘛,一個下午都心神不寧早早的就下班回家了。回到家宥柱發現惠馨也滿臉愁容與疲憊,便關心的問惠馨怎麼了,惠馨說自己在家時常聽到一些聲音,好像是金屬碰撞的聲音,一閒下來就出現。宥柱見妻子有了幻聽認爲是太累引起的,昨晚也沒有睡好覺忙招呼惠馨去休息躺一會自己來帶彤彤。惠馨聽後覺得自己的疲倦感已經上湧,答應了一聲便回房睡覺去了,宥柱一看今天這個情況乾脆點了外賣,彤彤在玩着自己的玩具,爸爸的回來也就讓她回頭看了一眼就到繼續玩手裏的玩具了。宥柱拿了個小凳子坐在彤彤旁邊看着彤彤玩耍,宥柱見彤彤好像在玩醫生給病人看病的遊戲,這因該是帶彤彤去醫院看病時彤彤學着模仿的。見彤彤錚錚有詞小聲的嘀咕着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又是給娃娃捏捏手又是捏捏腳的,時而還在娃娃上吹氣,鼓弄一陣後一個轉身回頭拿起了另一個娃娃。宥柱開始還沒搞懂,看着看着宥柱明白了哦原來是第一個娃娃住院了,醫生來巡診,另一個娃娃是它朋友也來看望它來了。宥柱剛想問還有一個放得比較遠一點的娃娃是不是也是那個生病娃娃的朋友時,電話響了,是外賣到了宥柱給外賣小哥開門拿了外賣,轉頭看看彤彤,彤彤還在玩醫生遊戲,宥柱怕外賣冷了不好喫就去叫惠馨起牀喫東西。惠馨被叫醒後發懵走路還有些搖晃的出了房間,惠馨一邊喫還一邊提醒着宥柱找時間去拿放在父母家的嬰兒車,宥柱想來自己晚上也沒心情鬱悶其他事便答應惠馨喫完飯就過去拿。大人們喫過飯後就該彤彤喫飯了,一般大人們喫飯15分鐘就喫完了,彤彤最少要一個小時以上,所以惠馨都是先自己喫飽後纔去喂彤彤。宥柱出門前看着這個場景直搖頭想着什麼時候彤彤才能自己喫飯喫得快一些呢。惠馨父母家離宥柱他們家不遠,開車10多分鐘就到了,宥柱的老丈人見到宥柱過來就拉着他聊了起來,宥柱進實驗室也是靠了老丈人。老丈人也是體制內的人知道這樣的工作掙不到什麼大錢但足夠穩定,老丈人也是東拉西扯的與宥柱聊着天,也就一個意思希望宥柱能與外面的企業合作多掙點錢。宥柱知道一旦與企業合作那學術研究時間就會少了,光是解決企業的技術等問題,應酬問題,都會讓自己沒法專心搞好目前手上的研究。宥柱又不好直面拒絕老丈人只能現在領導安排的項目急,做完目前這個項目會考慮的。老丈人見宥柱沒有立馬答應也是心有不甘,又找了其他幾個研究員的例子向宥柱遊說,其實老丈人也是被某企業的公關找上,喫了人家的幾次飯還收了人家過節送來的東西,這不找上機會就給宥柱輸出一番,最後還是丈母孃覺得時間有點久了就叫住老丈人讓宥柱先回去了。丈母孃送宥柱到門口說老丈人說的都是爲他好,彤彤以後的開銷大現在有機會就多賺點。宥柱知道丈母孃與老丈人在打配合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回應一聲便趕緊溜掉了。這一看錶好傢伙聊了3個多小時,回去都10點多了,不知道彤彤睡沒有。還沒到小區門口,保安就出來指揮說裏面發生火災消防車在裏面救火不讓進,叫宥柱停車到對面公園那邊。宥柱聽罷有些擔心的把車停到了公園裏面,關車門的時候還在想是不是哪家在牀上抽菸什麼引起的火災。宥柱往小區裏走越走就越不對勁,這是自己家的方向,宥柱越走越快,終於看清消防車的雲梯搭在了自己家樓下,而自己家的窗臺已經被黑煙燻黑。宥柱撞過人羣跑向消防車,氣有些喘不上來用平時沒有的聲音像消防隊員詢問。在一旁指揮的消防班長聽聞是這家的戶主,向宥柱說到:“房子裏有大人與小孩都還活着已經送去醫院搶救了,小孩吸入過多濃煙發現時已昏迷,大人的燒傷有些嚴重。”消防班長經歷過太多,用安慰的口吻把情況向宥柱說明。宥柱人呆了一會故作鎮定的感謝了消防人員,便跑出小區打車到了醫院。醫院裏的護士告知宥柱在急診搶救室外邊等着,宥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這一刻不知道自己該幹嘛,好一會宥柱纔拿出向家裏人說明了情況,很快搶救室外面人開始多起來。丈母孃在哭老丈人一直盯着搶救中三個紅色的大字,威哥在安撫丈母孃,宥柱自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種電視劇橋段,這種電影小說的章節不都是編出來的麼?爲什麼偏偏出現在了我的生活中,自責、內疚悲痛只要能用語言表示所有負面情緒現在都集中在宥柱身體裏,宥柱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緩緩的蹲下,淚水開始從眼角滲出越來越多,嘴脣也被自己咬破了。宥柱抱着頭在一旁哭泣顫抖,威哥見宥柱崩不住自己也受到感染開始傷心流淚起來,一邊擦着眼淚一邊扶宥柱坐下。搶救室外面一會兒哭聲連續一會兒又回到安靜,就這樣持續了幾個回合終於搶救室的搶救中燈熄了持續了3個多小時的搶救結束了。醫生也儘量用平穩的聲音向衆人宣佈結果:“搶救結束我們已經做了最大努力很遺憾小孩因吸入過量濃煙窒息時間太長已無能爲力了。”宥柱聽到這頭扭向了一邊大吼了一聲開始嗷嗷大哭起來叫着彤彤的名字。老丈人趕忙插上前抓着醫生的手臂問道:“大人呢大人怎麼樣了?”宥柱聽到老丈人詢問也緩緩收住哭聲望向醫生:“大人經過搶救已經暫時保住了性命,全身有40多的燒傷,先觀察一下看病人恢復情況後面還要做手術”醫生看着眼前病患的家人把預先設想好的都說完了就不再多言,病牀也被從搶救室裏推了出來衆人圍了上去,看着惠馨被推進電梯宥柱讓兩位老人都先去住院部,自己與威哥留下處理彤彤的後事。彤彤那冰冷的體溫由宥柱顫抖的手傳遞到自己,宥柱還是不相信這是真的,他不敢相信這冰冷就是彤彤,彤彤已由昨天那溫暖又可愛鬧騰的彤彤變成了現在冰冷又安靜的彤彤。宥柱努力讓自己不去把這看到的現實與記憶中的彤彤產生聯繫,然而最後觸摸彤彤的手一直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