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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郎整個人變得煩躁起來,他見陳燕哭着跑出去,卻笑着進來,心中納悶,試探着與她搭腔,得到的總是硬梆梆的冷冰冰的話語,不免徹底失望。想到身邊的羔羊就是得不到手,他心癢癢渾身都衝動的難受,想想去年,那個綽號“武則天”的女人弄得他心花怒放,而如今卻要遭受着百蟻之癢。他無神的嘆了口氣,要是那個騷貨在這兒該有多好啊!操他孃的甄可林,就是他不讓那個小騷貨來,操。
這時,甄可林拖着疲倦的身體進了辦公室,他見郎中郎歪坐在沙發上,便輕聲說道:“二哥,推土機壞了。”
看到瘟神似的男人,郎中郎就是氣:“媽那麻痹去,壞了你不修,你跑回來幹啥子?”
“大軸壞了。”甄可林皮包骨頭的臉上抽搐了一下,道:“我洗一件衣服。”
“洗個球啊!”郎中郎突然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道,“上好把婆娘帶來洗衣服,你就是不聽老子的話。這下好了,工作時間洗衣服,你,你滾你媽的蛋去。”
甄可林沒有吱聲,只是抬起眼皮看了看郎中郎,便端起盆子朝河邊走去。
淡玉潔挺着個大肚子緩緩地散着步,不工作安心養胎的日子就是舒服。撫摸着大肚子,感覺孩子在肚子裏調皮的動,她就幸福的笑了,這該是個兒子吧!重男輕女的思想在她的腦海裏根深蒂固。所謂的“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的“後”,從本意上講是包括了女孩兒的,但是家鄉人不這樣認爲,他們認爲這個“後”就是單指兒子。自己第一胎能生個兒子該多好啊!這樣就不用超生第二胎而東躲西藏的還要爲孩子上戶繳納數千元的罰款了,尤爲重要的是,蘭言的父母是一對典型的老封建,她明白,他們根本就不喜歡自己,如果自己這頭胎再生個女兒,那她與蘭言的這段婚姻將可能是個悲劇,所以她做夢都希望自己腹中胎兒是個兒子。
陽光終於還是透過厚厚的雲層擁抱住了大地,晨凍慢慢褪祛,人間開始變得溫暖起來。淡玉潔沐浴着溫暖的陽光,眉頭舒展,無意之間便看見窯上新來的大師傅在陽光中逗着女兒玩耍,也許是母性使然,她便信步朝她走去。才二十多歲的賈瓊英看上去有三十多四十歲的樣子,也難怪,生活確實給了她太多的心酸。自從自己嫁給賴子清,她就沒有喫過好的,穿過好的,成天還得挨他的打罵,更得給他還些莫名其妙的欠賬。但那時,她沒有覺得生活的不幸,她仍爲自己能嫁給一個英俊風流的男人而高興。可是何曾想到,這個男人毫無人性,竟將妻女一齊賣掉以求得金錢上的貪慾。看着懷裏的這個小丫頭,她突然感覺到了生活的艱辛。她明白,單身女人無牽掛才最好,問男人,誰願意娶個有麻煩的女人呢?而且還是二鍋頭。她想過把孩子送掉,但是孩子還在喫奶,她真是不忍心啊!
從伊犁逃到這兒也有幾天時間了,若不是筆笙幫忙,她們孤兒寡母真不知道這日怎麼過。還在很早以前,她就被英俊瀟灑的筆笙給迷住,但是礙於丈夫,她不敢越軌半步。想如今丈夫拋棄了她,她也沒有什麼顧忌的了,她以爲這是老天的安排,要成全她和他的姻緣。雖然她知道他也有妻小,但是她們遠在家鄉,礙不了他們的好合。她有信心也有把握和這個男人好合起來,因爲她堅信,是男人,就有所求。
賈瓊英獨自胡思亂想,竟然沒有發現淡玉潔已經來到身邊,她剛剛會心的要笑,突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孕婦,正迷惑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臊的滿臉通紅,她以爲自己心中那骯髒的思想被孕婦看透。淡玉潔卻伸手摸摸小女孩,笑道:“賈姐,這孩子好可愛哦!她叫什麼名字?”賈瓊英乾咳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心慌,道:“她叫秀紅。小淡,你也快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