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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愈顯得靜,機器的轟鳴聲就格外地悅耳。明月漸漸西墜,星星逐漸消隱,夜也有了疲意。
楊忠祥禁不住打了個哈欠,側目看看銀富香,見她一邊揉着眼,一邊懶洋洋地切着磚坯。仇重與未而語一言不發地機械似的發着架板撒着沙子接着水磚坯,然後合力將裝滿水磚坯的架板一拉向身後,繼而重複着先前的動作。郭瓊英可能是困到了極限,她垂着手搭拉着頭,一頭亂髮遮住了她的臉,乍一看去還怪嚇人的。每當有架板近來,她條件反射一般竟能準確無誤地抬起架板往車上拋去。曹壽智倒顯得精神,他笑咪咪地抬着板往車上抬去。然而由於郭瓊英處於半睡半醒半飄緲的狀態,因此兩人配合得並不協調,往往隔三差五的就會有一板子磚坯掉在地上。由此一來,打雜工的陳燕就慘忙了,她得不停的把那些廢品或剷起來或徒手抱起來丟進制磚機的進料斗內。長時間的轉軸轉動,她也累得快垮了,但她仍咬呀堅持着,因爲地面的廢品從入夜來都沒有清完過,要是稍有鬆懈,那廢品準得漫過滑板架,從而影響流水線作業。
趕車的陰一個陽一個地返回機口上,他們誰都沒有精氣神說話,因爲很難得有兩個趕車的人同時出現在機口上。趕車人顯然也己經困了累了,再繼續工作下去,肯定會累倒衆人。此時,卻只有童籌一人健步如飛,別人拉一車都顯得力不從心疲憊不堪,他可以拉三車卻精神抖擻愈戰愈勇。
看着滑架上存滿了磚坯,卻只有童籌一人來回奔跑,楊忠祥嚷道:“上架的人都死了嗎?曹籌智,去看看。”
曹壽智欣然領命朝架道上走去,從第一號架道開始逐一巡查。空中靜靜地臥在架道中,任筆友卻無影無蹤。第二號架道亦見板車孤獨地停在架道中,任筆笙也不知去向。第三號架道上,史義旭正合衣仰面躺在車上嚊然入睡。曹壽智叫醒他,他迷迷糊糊地說道:“天亮了嗎?”便翻身下車。曹壽智沒有理他,又朝第四號架道中走去,卻只見吳芷右手持釵左手扶磚伏在泥龍上已經睡着了,車上還有一半的水坯子沒有趕上架。顯然,他是在釵架途中耐不了的困惑疲憊而原姿原樣伏在架坯上睡去的。曹壽智叫醒他時,他第一句話就問:“下班了嗎?”
當曹壽智來到第五號架道時,馬英華盤腿坐在地上靠着磚坯打起了雷鳴般的嚊聲。工作強度大工作時間長,神仙也給拖垮了,何況他們只是凡夫俗子。第六號架道中,整車的磚坯未動,夏流挨着泥龍躺在地上顯然入夢多時了。他被曹壽智驚醒,沒頭沒腦地嘣出一句話來:“陳燕,該起牀做飯了。”曹壽智樂了,道:“夢見你的陳姑娘了吧。”
第七號架道上,新鮮的磚坯散落一地,板車也昂首挺胸仰望天空,左右卻不見白善。曹壽智剛欲離去,頭頂卻傳來響動,他抬頭看時,卻見白善高高地睡在兩條泥龍的脊背上。他剛要翻個身,便蹬掉了腳邊的磚坯,響動驚醒了他,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感覺很冷,於是便翻身跳了下來,也不看曹壽智一眼,象是在自言自語,道:“回去睡覺去了。”
曹壽智搖搖頭,來到第入號架道,史丙宜也伏在車上睡着了。看情景,他抱着四匹磚坯子還未及上架,睡神便虜獲了他。第九號架道中,童籌忙得不亦樂乎。曹壽智衝他豎起大拇指,這傢伙真能幹。第十號架道中,卻見任筆友與王維成蹲在一塊正聊得起勁。曹壽智乾癟沙啞着嗓音道:“快上班去,楊忠祥都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