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升的太陽 (第3/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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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如果本地沒有這種同盟會,一些有錢有勢的人就會招募人數不多的隊伍同對手進行戰爭。在某地,如果短期內,主和的輿論佔了上風,也會表現爲獨立組織。1643年2月,在約克郡和柴郡,雙方都認爲與對方勢均力敵,如果戰鬥只會導致兩敗俱傷,所以就訂立了正式的中立條約;幾乎同時,在英吉利兩端的德文郡與康沃爾郡互派委員,彼此嚴肅地相約互不侵犯。議會與國王都譴責這種協定。雖然訂立了和約,但人們的自我剋制能力並不值得信任,因此他們不久也衝突起來了,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樣厲害。東方、中部以及東南各郡,都是富庶的地方,以議會方面的勢力爲最雄厚;北方、西方及西南各郡,田產分化較少,工業也欠活躍,高等貴族勢力較大,因此國王的力量佔優。不過,即使在國王勢力強大的地方,也被充足的反對力量限制着。議會方面還有一個有利條件,凡是支持議會的郡,大都是密集和毗連在一起的,共同形成一個堅固的圓形地帶以保衛倫敦。保王的各郡卻相反,從西南蔓延到東北,從地角到達勒姆郡形成一條狹長地帶,被議會勢力攔腰隔斷。這些地方本來就不夠團結,彼此間消息又不靈通,因此很少合作,僅能保衛查理設在牛津的大本營後方。當然這個地方全是保王派,可惜它是一個深入敵境、形勢孤立的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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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時值嚴冬,雙方的主要軍隊幾乎都毫無活動。每天每處都有出其不意的小戰鬥,一些小城池在雙方手中爭來奪去,雙方有輸有贏,彼此得失的規模相當。市民們此時雖還沒有成爲真正的軍人,卻能遵守紀律,積累經驗。有幾個領袖開始嶄露頭角,但還不足以聞名全國,因爲他們的影響還只限於地方一隅。儘管人們的感情沸騰,但兩派在對待對方的態度上還是彬彬有禮,都沒有完全消滅對方的意圖。保王黨雖然有時姦淫擄掠,又無遠見卓識,卻並不兇殘;長老會會員雖然爲人嚴峻,奉教若狂,卻仍然尊重法律與人道。在歷代內戰中,這樣的先例很少。親朋好友、左鄰右舍雖各爲其黨,卻不曾永遠斷絕往來,當有需要時,仍能彼此相助。俘虜們只要答應不再打仗,大多數就被釋放了。只有魯珀特親王的殘忍野蠻引起人們的憤怒,羣衆一提到他,無不表示反對與憎惡,把他看作一個粗野無教化的外國人。雖然各處都在進行戰爭,但那種促使戰爭加速了結的狂怒並不曾出現,雙方好像都害怕過重地打擊對方。議會和國王都繼續在那些無關大體的辯論和毫無結果的會議中浪費時光。</b>
<b>2月中旬,王后的歸來推動了事態發展。王后在荷蘭待了一年多,顯示出非常靈巧的活動能力,她能夠使保守謹慎、熱愛共和的荷蘭人關注她的事業。英國貴族在荷蘭很有勢力,她的女婿、荷蘭的州長,當然會全力支援她。議會也曾派出沃爾特·斯特里克蘭前往荷蘭首都海牙,請荷蘭聯邦不要忘記當日英格蘭曾出力幫助他們取得自由,因此現在他們至少應該保持中立。但是荷蘭人不聽,公然對他表示惡感。斯特里克蘭等了很久纔得到召見,最終只得到政府模棱兩可的宣言。王后帶着四艘裝滿軍械、火藥、軍官與戰士的船返回英國,議會立即命海軍上將巴頓進行攔截。1643年2月22日,王后的船隊在伯林頓上岸,巴頓才追上他們。巴頓炮擊該地,炮彈落在王后的住房上,甚至她的臥室裏。她匆匆起牀,在鄉下躲避了幾個鐘頭。不久,全國都在傳播她面對危險如何勇敢的消息。紐卡斯爾勳爵帶領一隊士兵護送她到約克,鄉紳們欣喜若狂,滿腔憤怒地聲討那個叛徒巴頓。許多天主教徒趕來投靠王后,紐卡斯爾勳爵不久就發現,他的麾下已經有爲數可觀的士兵。王后繼續住在約克,她並不急於和丈夫會合,寧願自己一人發號施令。只要有人獻策,王后都肯傾聽。儘管她內心最中意的是暴力的計策,卻仍很小心地表示對所有效忠的人都一視同仁。同時,她祕密和議會的某些領袖們談判條件,並頗有成效。斯卡巴勒的守將休·喬蒙德利曾在一個月前打敗過一批保王分子,卻在3月底答應把該市鎮交給王后;約翰·霍瑟姆爵士也有意打開赫爾的城門,請王后進來,而當初他曾很無禮地閉門不許國王進城。總之,整個北方的保王黨都充滿熱忱和希望。議會派卻憂心忡忡,保持沉默,三番五次地寫信到倫敦求援。</b>
<b>議會自身也覺得很爲難。剛開戰時,議會預期可以迅速成功,不料加稅使人民口出怨言。現在有人建議重新講和,同時建議爲證實雙方的誠意,應在開始議和時就遣散各自的軍隊。本傑明·拉迪亞德爵士贊成這個提議,他說:“我們不能像在日耳曼那樣打仗,如今我們四面環海,只能像在鬥雞場內打仗一樣。除了拿我們的頭顱與肋骨和敵人拼命之外,再無堅固的堡壘。有人在本院說過,我們的良心迫使我們去懲罰殺害無辜的兇手,但是先生,今日若不嘗試議和,那麼將來所流的無辜的血,由誰去負責?流血傷亡是莫大的罪孽,它污染了大地。我們爲什麼還要將這片土地污染下去呢?”2月17日,這個提議被否決,不過多數票只比少數票多三票。拉迪亞德的話被許多好心人傳誦,下議院的領袖們一想到要被迫求和,就不寒而慄。因爲他們知道,只有接受會對下議院造成致命傷害的條件,才能換來和平。但最終他們還是讓步了。3月20日,雙方進行初步磋商之後,議會派五個委員前往牛津,奉命在二十天內先討論停火,然後談判和約。</b>
<b>國王禮貌地接待他們,他們也賣弄排場以顯示尊嚴。但是談判一開始,那些華麗的排場就不起作用了。議會和國王都不能接受對方的條件,因爲這些條件在戰爭開始前就被不客氣地拒絕過。國王與下議院的領袖們都不願讓步。王后從約克寫信給他,勸他不要講和,她因爲國王不經自己同意就開始談判而感到不快。她對丈夫說,若不能正式派衛隊保護她,她就要離開英格蘭。國王密令駐紮在牛津的軍官們遞呈文阻止停火,議會委員們在私下談話的時候,竭力以未來相恐嚇,也是枉然。幾個從蘇格蘭來的委員,請他召集蘇格蘭議會,表示願意居間調停,國王也不聽,還警告他們不許干預英格蘭的事。最後,他答覆委員們,他願意到議會,條件是會議地點必須遷到一個離倫敦至少二十英里的地方。議會一得到這個答覆,立刻讓委員們連夜趕回倫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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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議會委員們在牛津的行動,尤其是他們與國王和宮廷的交往,使主戰派對他們無法信任。此時的情形很不妙,事事都暴露出分裂的跡象,但人們又想加以掩飾。春天到了,無論是主戰派還是主和派,都必須考慮戰爭的問題。就在委員們回到倫敦的那一天,埃塞克斯又出發了。漢普登仍主張立刻開往牛津,圍攻國王,但埃塞克斯或是由於不夠自信,或是由於對成功感到不安,拒絕了這個冒險的計劃。他仍然駐紮在牛津和倫敦之間,決定爲議會安全着想,先攻克裏丁。</b>
<b>4月27日,裏丁被圍十天後終於投降。漢普登再度提議攻取牛津,埃塞克斯堅決不肯。他絕不是一個懷有二心的人,更不是畏縮不前,只是一直懷着不忍作戰之心。正因如此,戰事還沒開始的時候,下議院裏就有人憤怒地反對他,甚至提出能否撤換他。據說有人提議由漢普登接替他。不管漢普登有沒有統帥軍隊的能力,他在埃塞克斯麾下只能當一個上校。自開戰以來,別的人都已經取得更爲獨立的地位以及更大的榮譽。在北方,費爾法克斯和他的父親,一直以最大的勇氣和紐卡斯爾勳爵爭奪這片地區的控制權;曼徹斯特勳爵成爲東方諸郡的盟主,曾給北方和中部各郡的議會黨提供過有力支援,手下有好幾隊組織完善的民團隨時準備出征;克倫威爾上校也已在同一地區以各種驚人的戰績聞名,他的神機妙算和指揮有方,證明了他的天才和能力;西方和南方,有位威廉·沃勒爵士擊敗過幾隊保王黨,在三個月之內攻下好幾處地方,因而獲得“征服者威廉”的稱號。有人說,議會何愁沒有將軍和軍隊?因此,如果埃塞克斯拒絕去征討保王黨,那麼他必須讓位給別人。</b>
<b>漢普登以及政黨的魁首們一直力勸這位伯爵好好振作起來,也無意與他分離。此時意見分歧還沒有公開爆發,只在掩蓋下偷偷起着活躍作用,埃塞克斯不久就感覺到它的效果了。那些表面上對他敬重無比的人,實際上卻用盡力氣偷偷阻撓他;那些擁護他的人,認爲口頭上替他說說話就夠了,不肯再費力給他實際的支援。不到一個月,他就不得不抱怨說,軍隊情形很糟,一無軍餉軍糧,二無軍服裝備。他把軍中所缺物資告知主管供應的各個委員會,可是他的敵人比他的朋友更積極活動,在各委員會里擁有更大的影響。將軍的所有申請都沒有結果。第二次戰役雖已開始,卻看不出什麼具有決定性的改變。</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