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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好松樹枝,天色很晚了,月亮也升老高,十二日的上玄月也不是很明亮,路上的坑坑窪窪也分不太清楚,幸好都是平日走慣的,哪裏高,哪裏低,也有個分寸。也不會太在意腳下,只管跟着前面的瞎跑,偶有閃失,也是正常,只要不摔跤就行。
山上的樹也看不清楚,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猶如一隻大怪獸吞沒了一絲光亮。宿鳥歸飛急,偶有鳥雀旁邊飛過,也是被孩子們驚起的。走得急,身上倒也不覺得冷,還有些汗。感覺就是一個字“餓”
抵近村莊,遠處隱隱約約有大人喊自己孩子的名字。且呼喊孩子名字的聲音也在遊弋,大人也有些急了。轉過山嘴,就看到村口的橋。橋以前是木橋,用幾根松木用鐵絲紮在一起,架在石頭磊起橋墩上,人走在上面有些晃。即使是這樣的橋,也還是村裏通往外地的唯一通道。去年的一場大雨,沖走了木橋,等大水退去,橋也隨大水跑到了三四十里下游一個深潭裏,三根松樹斷了二根,撈回來也是廢料。況且水潭深,也不是你想撈就能撈到的。也有膽大的,帶着繩子游過去,看看,卡到的,只好退回。村民只好下河走石頭過,確實不方便。幾天後,一個婦女採豬菜,一腳踏空,摔倒,造成大腿斷了。修橋提上重要議事日程,生產隊長也不做事了,天天守在公社門口,堵得公社書記一個頭兩個大,帶着生產隊長一起前往縣裏。事情也有了轉機,二個月後,開始修橋。
橋是農村秋收後,開始修的。確切地說,是建橋!
村裏可開心了。男女老幼齊上陣,抬石頭,撿小石子。
橋是用洋灰建的,後來才知道是水泥,那時的水泥可金貴了,多了一點點,生產隊長也是掃起來,用水泡起來,等第二天用。誰家有個老鼠洞,想用水泥堵堵,還得給隊長遞煙,好話說盡一籮筐,等隊長心情好了,才能分點。
橋在過年前建好,石頭橋墩,水泥板橋面,寬敞,結實,這些話都只相對過去的木橋而言。橋墩呈錐形,迎水面還做了個鳥頭樣的東西,有尖嘴,孩子們都喜歡坐橋墩上,抱着鳥頭(暫且叫鳥頭吧),猶如鬥士,嘴裏喊着駕駕,可神氣了。大了才知道那是一種神獸,喜歡戲水,是龍生九子裏一個。
水泥橋板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很白,也增加了光亮,橋頭有三四個人在等,等到自己孩子也就舒口氣,也有罵的,但看到孩子回家也就不太計較了,幫着孩子背樹枝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等回家喫飯後,孩子們也出來玩,叫叫這個,約約那個,也有人回家捱打的,沒捱打的也捱罵了,太晚,父母都很心急,怕有事唄。沒捱打的,普遍家境不錯,父母不太計較,柴火多少倒不太計較,只是心急,回家也就沒事了。
這些孩子趁着父母有事就溜出來,到河裏洗澡了。河水印着月光,散發着棱光,水溫也有些冷,不敢多玩,草草了事,沒有香皂,沒有洗髮水,在水裏抹抹,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