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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日子比不了夏天那麼長,太陽一下山,天黑得快。等女人鋪好牀禾藁,天已擦黑。男人做事也回家了,看到女人沒燒飯,心裏些許不快。喊了女人名字,女人在房間裏輕輕應了一聲,男人便順着聲音找到房間裏。舊時的窗戶小,房間裏光線不好,男人站房間門口好一會,才適應了房間裏的黑。看到房間裏狼藉的地面,這才注意到換了牀禾藁了,心裏一陣暖暖的,似乎有些衝動,但終究是忍住了,不鹹不淡得說了一聲“該做飯了”,女人聽到了男人的欣喜,便應了句“來了”,隨後就打掃衛生,讓男人掃地,自己去做飯了。男人掌燈打掃房間裏的碎禾藁屑,掃好用簸箕乘好,端到村外的河邊倒掉。路上碰到村裏的,“怎麼,今天換牀禾藁了,晚上過年了”,男人靦腆,不好說什麼,呵呵,便別過身回家。心裏倒是美滋滋的,也許臉上還有點潮紅吧,終究是天黑,村裏人也看不真切。
晚飯是油燈下喫的,菜不是很豐盛,但可口,都是自己種的家常菜,男人興致來了,喝了點紅薯酒。那年頭,糧食太金貴了,只能拿紅薯釀酒。當時來說,也算奢侈的,雖然苦、澀,難以下嚥,而且上頭。畢竟是酒,助興。男人是那種苦悶自己扛,不和女人說的那種。酒量也就一兩吧,但喜歡喝,但凡有點事,不管好與不好的事都喝,但酒德還行,喝完了,不哭不鬧,不打人,悶頭就睡。
女人心疼男人,幫扶着男人,睡到牀上。深秋的夜晚,還是有點涼,但今天換了新禾藁,軟乎,暖乎,男人合着酒意,睡得很沉。女人看着男人,心裏暖暖的,於是,碗筷也沒有收拾,挨着男人身邊,蓋上薄被。女人在男人的呼嚕聲中漸漸迷糊。
夜,再一次籠蓋了南方的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