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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就乾脆燒個湯,把剩飯倒進去,煮熱了,分二個碗裝好,爺倆一人一碗,菜少了,都不願意拿碗去盛,到最後,碗都省得洗。爺倆的日子只能說是生存。打從陶寬媽嫁進老陶家之後,爺倆就不可能一人一個碗得喫,得把菜盛好,放到桌子上,三個人圍着桌子喫,陶寬媽坐在桌子上喫飯的習慣也帶到了老陶家,慢慢得陶寬爺爺和陶寬爹也規矩多了,陶寬媽也把菜做得好些,剛開始三個人都有新鮮感,突然加了一個會過日子的人,生存也慢慢變成了生活。生活也有好有差,但總比生存好,生存是爲了活命,不管喫什麼,也不管味道和材質,只要沒有毒,喫了不會死人就得喫,哪怕是輕微的毒,長期喫也會死的那種也得喫,也許捱過了今天,明天就好些了呢。老陶家的爺倆就這樣活着,有一頓沒一頓得熬,有時候是沒有米,陶寬爺爺就得去借,厚着臉皮去要,哪怕是高利貸,今天借半升米,明天就得還一升的,也得去借,至少今天不餓着就行。沒有米,菜地裏有菜,哪怕是嫩芽也得采來喫,菜地裏沒有菜,田地裏還有野菜呢。農村的孩子打小就認識很多種野菜,大的孩子帶着小的孩子去摘豬菜,只要豬能喫的,就不會毒死人,在這樣的理念的只配下,他們大可能喫上十天半個月。南方的樹木茂盛,植被豐富,與之相對應的則是植物的種類很多,植物種類多了,能喫的就不少了。儘管是這樣,陶寬爺爺對於陶寬爹還是捨不得讓他去做事的,爺倆喫飯,喫的米少,家裏的豬就沒有太多的米泔水來喂,這就必須去採豬菜來充數,陶寬爺爺並不捨得陶寬爹出去採摘豬菜,情願自己多累點,也讓陶寬爹在家裏,山野植被茂盛,難免有着意外傷害。所以,陶寬爹也不太認識太多的野菜,陶寬爺爺就不一樣了,經歷了很多的苦處,知道生活的艱難,懂得東西自然就多。沒有飯喫,也未必是沒有米,柴火也一樣,家裏沒有了柴火也不能做飯。電飯煲和壓力鍋,煤氣竈之類的炊具也只是近二三十年的事了。以前沒有,就得靠柴火來做飯。有柴無米冷湫湫,有米無柴心不休。哪怕是外面下雨下雪,也得去砍些柴火來做飯。陶寬爺爺心疼自己的兒子,陶寬爹對於陶寬爺爺來說,比自己命都貴重,真到那用時,需要陶寬爺爺拿自己的命去換陶寬爹的命,陶寬爺爺可能磕巴都不會有一個,真可謂是相依爲命。甚至可以說陶寬爺爺的命是爲了陶寬爹的命而活着。可是現在不同,陶寬媽嫁進老陶家以後,家裏的情況有了質的變化。陶寬爺爺以前老不敢花錢,把錢都攢着,就是爲了給陶寬爹說門親事娶媳婦用的,現在好了,陶寬媽順利得娶了進來,刨去陶寬爹娶媳婦的開支,還剩一些,況且陶寬媽嫁過來的時候也帶來了些嫁妝,雖算不上有多排場,但都是很實用的家庭都需要的器具。其中就包括那個花了陶寬媽的孃家很多精力的大木料腳盤。以前,陶寬爺爺只有自己爺倆生活,生活能簡就簡,能不餓着就行,很多的生活器具可以不用的就不用去置辦,留下的錢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給陶寬爹娶媳婦的。陶寬媽的孃家很看不起老陶家,就爺倆生活,生活極其的簡陋,可以說是寒酸,又沒有婆婆,很多女孩都有些怕,但陶寬媽卻願意去賭,她拿着自己的力氣和信念去賭,都覺得陶寬爹不是那種淺薄的人,以後定會發達起來,雖然心裏是這麼想,但真到了老陶家看了,心裏還是很難受的,家裏的窮酸遠遠大於自己的想象,但陶寬媽還是咬牙堅持下來,從陶寬媽嫁進老陶家的那一天起,陶寬爺爺就把家裏的所有的東西交給了陶寬媽,一個家任由陶寬媽去折騰。陶寬爺爺對於陶寬媽也極其的信任,陶寬爺爺認爲:在自己家裏這樣艱難困苦的時候,陶寬媽敢嫁進來,可以說陶寬媽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既然人家女孩都沒有嫌棄,自己就應該信任陶寬媽。而陶寬媽從結過老陶家的家底後才發現:老陶家其實沒有自己看到的那樣的窮苦困頓,相比較於自己孃家裏的情況來說:還是不會太差的。有了這樣的底氣,加上夫妻的同心,生活也就慢慢有了起色。原本沒有的器具,除了自己嫁妝帶過來的,需要辦理的就去辦理。首先是衛生,家裏原本爺倆,又加上陶寬爺爺忙,陶寬爹又不太懂事,而確切得來說還是陶寬爺爺不捨得陶寬爹去做那些衛生。南方農村裏,總感覺那些事是女人家家去做的,男人就應該去幹力氣活,去賺錢,去養家。嫁漢嫁漢穿衣喫飯,賺回來的錢交給自己的女人保管,操持一個家,這纔是男人所要做的事。所以,家裏的衛生極其的糟糕,有些房間就根本沒有去碰過。陶寬媽從家裏做了酒席,客人散去了,就着手開始了家庭衛生的清除。陶寬爺爺和陶寬爹爺倆也在陶寬媽的指揮下,從樓上開始,該丟的東西丟掉,該洗的拿去洗。以前陶寬爹也勸過陶寬爺爺,有些東西不能用了就丟掉去,但陶寬爺爺總認爲陶寬爹是敗家子,家裏還是陶寬爺爺做主的,陶寬爹說什麼都沒有用,說多了就乾脆不說,現在好了,家裏來了個管家的,陶寬媽說丟掉,陶寬爺爺話都不敢說,直接拿去丟掉,真可謂,秤砣雖小,壓千斤呢。陶寬爹就覺得好笑,但卻不敢說,陶寬爺爺自己也覺得有氣,但不敢隨便去撒啊,只好按照陶寬媽的意思,陶寬媽認爲要丟掉的,陶寬爺爺也只好拿去丟掉。經過了爺倆和新來的陶寬媽三個人,辛辛苦苦累了三天,家裏徹底得變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