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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隆志在電話中說夢到了我,在夢中兩人一起去買聖誕樹。他說:“可那聖誕樹很怪,沒有樹,只有燈飾,全是細小漂亮的藍色燈飾。”
或許我應該哭。我喜歡的男人竟然做了這麼一個充滿暗喻的夢,單憑這一點就足以心情鬱悶,可他還用那麼正直溫柔的聲音講給我聽,簡直慘到家了。
我卻非常平靜,甚至用略帶笑意的聲音回答道:
“很有意思的夢。”
隆志接着說:“是啊,我原以爲是樹,可沒有樹,只有燈飾。我覺得奇怪,於是到處找,原以爲那些藍色的小燈飾是纏繞在樹上的,可不論怎麼拽,都只有互相纏繞的燈,沒有發現樹。”
自從隆志辭掉工作、和其他女人發生關係並離開我們租住的公寓以來,已過了半年時間。
但對隆志來說,“文乃是個特殊的女人(文乃是我的名字)”,所以他時常來我這裏,然後又離開。
隆志有個健康的靈魂,我喜歡他健康的靈魂。但是,要想好好地喜歡一個男人,是一項非比尋常的大工程。
星期六,我得帶着外甥女去代代木。外甥女在那裏學小提琴,而她的母親——我那當牙科護士的妹妹週六一般要上班。
我正在寫小說,此前沒有職業。大學肄業後的十幾年中,我的生活中只重複着旅行和打工兩件事。其間曾遇到過幾個喜歡的人,與他們一起生活,後來或是好聚好散,或是自己逃走,或被別人拋棄;也在連自來水都沒有的臭烘烘的屋子裏住過,而且不止一次從那樣的屋子裏被趕出來,整晚流落街頭;被人毆打過,也打過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