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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後趙芝告訴他,他那時候看起來就像一隻剛剛被人搶了配偶的大鴕鳥,和一個垂頭喪氣的大蘑菇!
那時候的趙芝沒有多問,她嚼着嘴裏的糖,摸出一根毛線,說“來翻花繩吧。”
很多年之後,當餘航回憶起這一幕的時候,很多具體的細節已經飄遠了,儘管這一天對他而言是那麼的重要,他多次努力記下那些細微的感覺。但多年之後再去回想,還是像一盤消磁的磁帶一樣難以讀取。
心情如雲起雲落的少年時代,因爲她的糖和明亮的大眼睛,就能一掃陰霾瞬間開心快樂起來。
那時候他輸給她幾次之後,倆人就一起坐在陽光下看遠處打球和扔沙包的身影,餘航嚼着那顆大白兔奶糖,感受着嘴裏甜絲絲的味道。
後來每當餘航難過的時候就會想喫糖,這個習慣伴隨了他很多很多年,很多個日子裏,他疲憊地從口袋裏摸出一顆糖放進嘴裏看着夕陽發呆。第二天又精神滿滿地重新衝進生活的陣地裏去。
餘航這時候發覺四月的陽光並不刺眼,落在她頭髮上染出一層淡淡的光暈。風也柔和,夾雜着樹葉和洗髮水的香味。
他明明有很多話想說,聊聊她應該喜歡的百變小櫻,但心裏卻升起巨大的羞澀和膽怯。彷彿所有的語言和舉動都是對當下這片美好的破壞。
直到放學的鈴聲響起的時候,他才意識到45分鐘時間已經過去了。他第一次領悟到原來老師課上講的光陰似箭是這樣的意思。看着女孩衝他揮揮手小跑着遠去,餘航慢慢地向教室走去,這時候他發自內心地希望千金是可以買來一寸光陰的,這時候他覺得老梁在課上說的對——千金去買一寸光陰是值得的,而且無比劃算。
儘管他還不知道一寸究竟是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