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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不知为何生在这个世上。所以,从来不考虑生死。主公大概也不知出生时的事吧?”
“浑蛋!”听到平八如此诘问,家康故意呵斥道,“不要废话。所谓人生,是背负重担,一步一步艰难前行。只有作此考虑,才会反复思索、决断,不致稍有闪失。”
“主公已作好迎战的心理准备了吗?”
“那是自然!”家康不禁感到惊讶。这句话未经考虑,自然而然冲口而出。人生决定于努力与否,这点毋庸置疑,但不可否定的是,意志并不能完全左右人的命运。现在家康心中所想,正是那人力无法左右的东西。信长为何生在尾张,信玄又为何生在甲斐?家康并不认为信玄的兵法和信长的兵法有多大的差距。因此,若信长生在甲斐,而信玄生在尾张,现在进攻他的可能是信长,而顺利进京的恐是信玄。
如此说来,今川义元和织田信长的田乐洼一战,在冥冥之中也自有定数。本来稳操胜券的今川氏一败涂地,信长自此则势如破竹。
“锅之助,七郎右卫在近前吗?”
“您想听听他的意见?我即刻叫他来。”
平八郎站起身,大声叫着大久保七郎右卫门忠世。忠世是常源老人之侄,虽然个性较其伯父温和,但在关键时刻从不妥协退让,可说是典型的三河人。
“平八,你嚷叫什么?”忠世拨开草丛走了过来,“原来是大人。”他看到了家康的身影。
“是大人,快过来请安。”忠世转过身去挥着手。他身后有个看上去十四五岁、大眼阔耳的少年,拿着根枯树枝,穿过灌木丛,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