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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囉嗦了,去吧!”虢國夫人看了她一眼,低聲重複。“讓藥痕出去看看,馬車準備好了沒有?今天下午那兩匹馬,也不知今後還能不能爬起來?”
“應該沒大事!夫人放心。那姓雷的莽漢不知道用了個什麼法子。雖然把馬給打倒了,卻真正沒傷到筋骨。”小婢香吟一邊邁着碎步往外走,一邊條理分明地彙報。“一個時辰前管家叫獸醫來看了看,開幾味安神的獸藥,就收了攤子。說是不喫藥也行,在馬廄裏修養兩三天,便可以恢復過來!”
“哦!”虢國夫人的嘴巴慢慢張成了個柔潤的橢圓形。她倒不是沒錢重新買兩匹同樣顏色的室韋馬,只是覺得兩匹牲口很可憐。都被嚇成那種模樣了,還要捱上狠狠兩記老拳。
“夫人現在感覺如何了?要依着婢子之見,乾脆把今天的夜宴推掉算了。反正那老東西的別院離這兒也不遠,您傍晚車駕被驚的事情,他不可能什麼消息都沒聽到。”小婢香吟託着一個描金漆盤走了進來,盤面上放着兩片朱漆羊皮,一襲藍紗,和一堆亮閃閃的手鐲,腳鐲,鈴鐺,鏈子。四個年齡比她還要小一些,但個個長得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般婢女跟在她身後走了進來,從牀頭攙扶起虢國夫人,攙到梳妝檯邊,服侍她穿戴打扮。
正如香吟先前所說,這套大食人的衣服從禦寒角度上講,穿了和沒穿區別甚微。只是這樣一來,虢國夫人的皮膚被襯托的更白皙細膩,腰身也被襯托得更玲瓏有致。虢國夫人搖了搖頭,撿起一串沉甸甸的胸飾,親手掛在自己的脖頸之上。“能不去麼?一旦被那老東西記恨上了,沒三年五載的功夫,根本擺脫不了……”
胸飾是一串由琥珀和珍珠穿成的網罩,下緣綴着無數亮銀打造的小鈴。一個個綴在暗紅色小羊皮抹胸的邊緣上,帶來星星點點寒意。
望着鏡子裏又一點點嫵媚起來的美人,虢國夫人微微冷笑。十幾年了,這張面孔一直就沒變過。一樣的顛倒衆生,一樣的傾國傾城。記得丈夫去世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冰冷的秋天。身上的熱孝還沒脫下,公公已經爬上了自己的牀。
那天夜裏,虢國夫人不知道自己怎麼重新從牀上起來的。反正,自那個時候起,楊玉瑤這個人就死了。從此以後,她是河東裴氏最“出色”的兒媳,蜀州才子裴邈的遺孀。也許是受到了亡夫在天之靈庇佑,她非但如雨後海棠般愈發嬌豔,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了起來,才女之名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