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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七日一大清早,安國寺所在的宣教坊東南西北四座坊門便迎來了陸陸續續的車馬。而辰時過後不到半個時辰,安國寺不得不在寺院各處門前入口高掛免戰牌,讓聞風而至的百姓們大爲失望。好在豔妝戎服的嶽五孃親自出來賠禮,道是接下來三日之後,會在洛陽修善坊的波斯胡寺前那片空地再演一場,這才讓一時喧然大譁的民衆稍稍平靜了一些。因而,當巳時過後,陸陸續續的車馬從寺院東邊的車門徐徐而入時,大清早聚攏的百姓已經散去了好些,只有極少部分存着僥倖之心的,依舊聚在那裏不肯離開。
安國寺主持崇照法師如今已經年逾六十,在洛陽諸寺的主持中,也算得上德高望重的高僧。因今日是他親自請來公孫大娘獻藝,因而蒞臨寺中觀賞的,多半都是歷年來香火供奉不絕的香客,或者是與寺中僧人詩文唱和談禪說經的文人墨客。這其中,既有豪門世家,書香門第的子弟,也有本地縉紳,抑或是文人雅士,尋常的善男信女也不少。那演武場四周圍搭起的臺子中,早已有寺中僧人安設好了一處處雅席。
此時此刻,來得不早不晚的杜士儀和杜十三娘在知客僧的領路下到了一處雅席,正要入座之際,杜士儀突然對身旁知客僧人問道:“昨日我來時,曾有個叫做羅盈的小沙彌引路,他如今可還在?”
他本是對那小和尚印象深刻,故而隨口一問,然而,讓他意外的是,那知客僧竟是面露難色,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檀越恐怕記錯人了,寺中並沒有如此一個小沙彌。請檀越和娘子入內落座,貧僧還要去安頓其他客人,失陪了。”
“阿兄?”杜十三娘本來想着崔家正在辦喪事,自己這樣出來看劍舞是不是說不過去,可崔五娘和崔九娘全都告訴她不妨事,攛掇她跟出來看看熱鬧,她想起從前在登封所觀那一場,又着實心中癢癢,故而今天就跟了出來。此刻,見兄長望着那知客僧的背影面露沉吟,彷彿沒聽到她的喚聲,她忍不住又拉了拉杜士儀的衣袖,“阿兄,那個小沙彌難道有什麼不對?”
“沒事。你不用擔心,只是昨天見他有趣隨口一問,許是此人不認得,我回頭再找個人問問。”
杜士儀見杜十三娘面露關切,便笑着搖了搖頭。等到他攜杜十三娘入座之際,那邊廂正在指揮侍女整理劍器的嶽五娘冷不丁瞥見了他們兄妹二人,立時撇下手頭的事情,興沖沖地往這邊走來。她今日一身簇新的戰甲,除了頭上沒有罩上頭盔,乍一看去竟是和戰場上威風凜凜的將軍沒有區別。到了近前的她甚至還笑吟吟地重重一拍腰中所懸寶劍,笑吟吟地對兩人打招呼道:“杜郎君還真的把杜小娘子帶來了!”
將近三年不見,杜十三娘固然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可此刻看見嶽五娘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以及嫵媚嬌豔的面龐五官,勾魂奪魄的眼神,她卻忍不住生出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除此之外,還有一種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警惕感。於是聽到嶽五娘這小娘子的稱呼,她忍不住開口說道:“公孫大家從前在登封一曲劍舞技驚四座,今日重臨洛陽,我當然要跟着阿兄再來觀瞻觀瞻,當然,名師出高徒,我也想見識見識嶽小娘子的劍舞!”
嶽五娘沒料到自己無意中說了一個小字,竟惹來了杜十三娘這般反詰,一愣之後若有所思打量了人一眼,嘴角便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好啊,就請杜小娘子好好見識見識。這三年中,我隨師傅輾轉各地,見識了許多從前未曾經歷過的大場面,可是今非昔比了!”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