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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十三娘眼見張旭眼睛微微眯起,那小眼睛中彷彿透出某種犀利的光芒,而吳道子則是若有所思摩挲着下巴,她咀嚼着王縉這話,不得不承認杜士儀和王維這一去不回,真的極有可能是拿着琵琶到後臺去了。因而,她輕輕吸了一口氣便低聲說道:“二位,還有王郎君,請不要相爭了,橫豎不過片刻便是公孫大家最後一曲……王郎君,你覺得剛剛那樂聲……剛剛那樂聲……”
“此前一曲,應該是阿兄的紫檀琵琶所奏。”王縉自信滿滿地挺直了腰,面上帶着不容置疑的表情,“阿兄從小習練琵琶,我們兄弟幾個都常常在旁邊聽,再加上那把紫檀琵琶的音色和尋常琵琶有些微不同,所以我敢擔保確鑿無疑!我的耳力也就是比阿兄稍遜一分而已,最初那《塞下曲》,末尾部分應該就換人了,第二曲《木蘭辭》許是杜郎君,第三曲《鄰里曲》是阿兄,第四曲《西河劍器渾脫》又是杜郎君。如今是第五曲,立時就要見分曉了!”
張旭和吳道子對視一眼,面對這個信誓旦旦的少年郎君,儘管兩人都不是精通音律的人,可也不免生出了幾分興趣。而杜十三娘就更不用說了,顧不得男女有別,挪過去少許向王縉旁敲側擊詢問了王維的琵琶技藝,待聽說五歲開始學,至今已有十餘年,她不禁露出了極其敬服的表情。想想兄長不過練了兩年,她那臉上又流露出了幾分擔憂。
王縉見杜十三娘突然發起呆來,不禁奇怪地喚了一聲道:“杜娘子?怎麼突然臉色不太好?”
“嗯,沒事,多謝王郎君。”杜十三娘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躊躇片刻方纔低低說道,“可我家阿兄……阿兄總共只學了兩年多的琵琶。”
這聲音儘管不大,但對於王縉來說,卻是足以讓他瞠目結舌的奇聞。而前頭的張旭和吳道子正等着這壓軸大戲,此刻也聽得清清楚楚。兩人對視一眼,吳道子便笑着說道:“哎呀,看來這世間真的是無奇不有,既有張師這樣嗜書如命狂草如癡的,也有我這種學書法不成反去琢磨作畫的,更有精通音律不出兩年就能彈好琵琶的,正可謂是天下何處不英傑?”
“沒錯,真是天下何處不英傑!”張旭半點不謙虛地將這番讚譽照單全收,隨即才索性無所顧忌地就這麼橫躺了下來,眼睛裏閃動着狡黠的光芒,“就等着這最後一曲,能不能讓我多一些收穫了!”
外頭賓客們正心急火燎等着壓軸好戲的時候,帷幕之後的人們也同樣在糾結這最後一曲壓軸劍舞。除卻王維千鈞一髮之際接上的第一首《出塞曲》,剩下的三曲中,杜士儀奏了兩曲,王維卻只一曲,算是堪堪遮掩了過去。雖是杜士儀竟責任重些,但畢竟最要緊的是最後那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