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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一推杯蓋:“送客!”
話說到這個地步,也就是說柳縣令已經八成同意了,只剩下一把火,這火就是李清口袋裏沉甸甸的銀子,但這送禮也要講究點學問,若是貿然把銀子堆出,那非當場被柳隨風趕出家門不可,就算人不知鬼不覺,可讓柳縣令的面子往哪兒擱,人家可是堂堂的進士及第,是素有清譽的朝廷命官,雖然禮是要收的,但卻不從外人手上拿,而門路,人家縣令大人不是指出來了嗎?縣丞!
有了門路,後面的事就好辦得多,這縣丞也是張府常客,官雖不大,但要養的家小卻不少,已經年過五十,升遷無望,所以對那銀兩阿堵之物是分外的看重,李清只說是縣令讓他來的,他便心領神會,當下收了那一式兩份的百兩銀子,並笑言張公子儘管來考試好了。
李清從縣丞家走出,已經是掌燈時分,空中烏雲低沉,遮蔽了星月,除去城西幾家青樓和飯館透出些許光外,整個街道都被黑霧吞沒,偶然幾隻搶食的野狗咆哮着從腳邊疾奔穿過,又嗚咽消失在遠方,小縣的道路用青石板鋪成,鞋底摩擦砂石發出‘沙沙’的聲音。來唐朝已經數月,李清的心境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剛來時,他想着要改變歷史,要將天下玩弄於股掌,要將世界踏在腳下,可現實卻讓他沮喪,他彷彿就生活在一個信息閉塞的小縣,沒有身份,沒有戶籍,儼如一個滿腹經綸的大儒,卻面對一幫不識字的白丁。
李清苦笑一下,他的性格隨和,隨遇而安,職業生涯也養成他凡事謀定而後動的做事風格,既來到這個時代,就要先適應它,要知道何所爲,何所不爲,不問青紅皁白就跑到長安去折騰一番,可能尚不見黎明,便沒於黑夜。路上很安靜,李清卻思緒紛亂,自己到底要先做什麼,再做什麼,必須要理一個詳細的計劃,可是究竟要先做什麼呢?起點在哪裏?他如同一個溺水的人,在水面空抓,卻握不到實處。他的思路又回到了這次童生上來,唐朝是文人的天下,不象後世,一個戲子也能呼風喚雨,在這裏只有士才能走入上流社會,要不就須有強硬的靠山,而他李清兩樣皆無,李清突然有了一絲明悟,不管將來做什麼,他都必須要有士的憑恃。
既想通此節,他思路便漸漸清晰起來,取得童生資格後,夫人就要安排張仇去鮮于府借讀一年,據說那裏有個極有學問的先生,自己何不利用這機會好好補習一番,李清精神大振,快步向張府走去。過了離別橋,穿過一片柳林,他的腳步又放慢下來,就在這裏,他差點喪命,李清腦海裏浮現出管家張福的陰險、二夫人的狠毒、廚子張喜的兇殘,他的心漸漸凝成了冰,眼中射出刻骨的仇恨,在走之前,他必須要將這段恩怨了結。
半個月後,榜文發出,張仇排列倒數第三,名次雖不佳,但已經獲得了參加鄉試的資格。也是這一次暗箱操作,使得張員外、張夫人對李清的能力有了新的認識,正式認可了他西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