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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是對應這‘四箴’的具體事例。簡而言之就是說,皇帝你這病,就是酒色財氣引起的,你貪酒可比晉武帝,好色不遜漢成帝,喜財比肩隋煬帝,尚氣超過秦始皇……這可全都是身遭橫死之君。其奏疏措辭之尖銳,不啻於震聾發瞶,也無異於一篇斥責萬曆的檄文。
看到這篇鬼東西,萬曆皇帝的反應可想而知。內閣三位大學士一合計,別等皇上詢問了,趕緊上本請罪吧。
但是執筆的王錫爵,在自責身爲閣輔而不能上養君德下導庶官之後,還是在爲雒於仁開脫,說‘雒於仁以四箴規勸皇上是妄試之醫,而用以備爲養生,則未必不是延年益壽之術,不像臣等這樣從諛承意,緘默苟容,只會上虧聖明之令譽,下陷庶官蒙不測之威,臣等纔是不忠之臣,一日都不可留在左右!’
這簡直就是在說——雒於仁說得對,說出了我們人這些不敢說的話!
雒於仁和內閣的奏疏呈進以後,被萬曆皇帝留中了,幾日後,宮中傳出話來,召內閣大臣在西暖閣覲見。西暖閣是乾清宮的寢殿,外臣一般是不能進入的,但數月未聞召見了,哪還顧得上那些。唯恐皇帝變卦,大家忙不迭地趕緊整好衣冠,在內臣的引導下,坐上抬輿,穿過數重禁門,向乾清宮趕過去。
通稟之後,申時行三人進入門內,隨即大禮參拜,萬曆讓他們起來,看座。
坐下之後,三位閣臣望向萬曆,只見皇帝歪在一張軟榻上,身上蓋着兩牀蠶絲被,面色青黑、兩頰深陷,果然是病重的樣子。見大臣們打量自己,萬曆不禁苦笑道:“這次真不是誑你們,朕真的病重了。”
大學士們不禁想到,從萬曆八年以來,皇帝動輒稱病逃避朝講,這次果然被咒到了。但面上還要很忠厚的安慰道:“皇上春秋鼎盛,神氣充盈,只要能加意調攝,自然就會勿藥而愈,不必過慮。”
“朕去年因心肝二經之火,時常舉發,致使頭暈目眩,胸膈脹滿,最近調理稍好,又被這本肆意狂言的奏疏激怒。”萬曆指一指手邊,小機上擺着雒於仁的奏疏,緩緩道:“以致肝火復發,至今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