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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说完,陈正汇脑中已经嗡嗡作响,惊叫道:“家父……家父病得重么?”
杨应麒道:“怕是有些重……”
这句话钻入陈正汇耳中,更是搅得他心乱如麻,颤声道:“七将军你别诓我,家父究竟得了什么病?”
杨应麒这才将那张纸给陈正汇看了,陈正汇两手发抖接过来,见上面写道:“陈瓘重病,或不豫。”下面便是一张药方,这个时代博学士子多有略晓医理者,陈正汇也是这般,因此一见就知是一张“尽人事”的方子,马上知道父亲快不行了。他本性孝善,从小接受的又是极为正统、极为严格的忠孝教育。这几年虽然流浪海外,不见父母之面久矣,但那是因为忙碌公事,心中有了寄托,才能将这些私人情感暂时放在一边。如今忽然传来严父的消息,却是一通噩耗!叫他如何不惊恐?惊恐中又夹杂着对家人的愧疚,愧疚中又包含着游子在外日积月累而成的念家病,几种情绪交相作用,犹如几股巨力合在一起直撞他的胸膛,两行泪水流了下来,杨应麒大惊,叫了几声,陈正汇支吾咿唔竟不知作何语。
杨应麒惊惶更甚,忙唤燕青送他回府,又让人飞马去请李阶到陈正汇府上去劝解。
陈正汇走后杨朴进来问道:“七将军,陈大人出什么事了?”
杨应麒叹道:“他父亲病重,怕不行了。”
杨朴惊道:“有这等事!”顿了顿道:“朴之和陈大人政见颇不合,但无私怨。一场同僚,自当彼此关心。但朴之看陈大人是极孝之人,出了这样的大事,只怕一时间难以理政了。无论陈大人是否回大宋料理家事,七将军都应早作准备。”
杨应麒拿正眼看他:“你的意思是找人顶替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