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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正月剛過去沒幾天兒,本應繁華熱鬧的汴梁街道,卻已經沒有了分毫節日跡象。大部分鋪面都已經人去店空,只有二三十家本錢足夠雄厚,或者所經營之物人人離不開的,還勉強在維持着最後幾分生機。當然,也有生意特別火爆的,如青樓和賭場,這兩種生意與街道的繁華程度恰恰相反,往往越是百業蕭條時候,它們越是日進斗金。從裏到外透着一股病態的奢靡。
“唉——!”望着薄暮下稀稀落落的人流,盛文鬱忍不住就低聲長嘆。大夥當初豁出性命去造反是爲了什麼?是爲了讓自己和周圍老百姓能有個更好的活路。而死了那麼多弟兄,這個目標卻好像越來越遠。如今的汴梁城內,除了像自己一樣的紅巾軍高官之外,其他大多數人的生計,反而不如當初。雖然當初統治這裏的是蒙古王爺和色目二韃子,而現在,宋王和大小官員都俱是百姓的同族。
懷有一個崇高的目標,並且有無數仁人志士前仆後繼爲之犧牲。最後卻得到了一個跟初衷完全相反的結局。每每想到這些,盛文鬱的心情就無法不沉重。如果萬一將來得了天下那個人不是出身於紅巾,新朝的歷史上,將怎麼記述那些死去的志士?張角、張良被記述爲妖,黃巢被寫作食人的惡鬼,縱觀史冊,誰能保證,修史的人不會把原本是蒙元官兵所犯下的罪行,統統栽贓到紅巾軍頭上?!
越想,他的心情越沉重,渾身的血液都開始發冷。整個人如同秋天的荷葉般,枯坐在毛驢上,每前行一步,都搖搖欲墜。
他的心腹家將盛福見了,趕緊騰出一隻右手,緩緩按在了他的脊背處。一邊盡心地按摩活血,一邊低聲祈求道:“東家,回吧!沒什麼可看的,天這麼晚了,早散集了。古人說得好,二月春風似剪刀啊!”
“你倒是會用典故!”盛文鬱被家將歪批古詩的行爲,逗得搖頭而笑。嘆了口氣,低聲糾正:“二月春風似剪刀,剪的是柳葉,不是人。若說人,倒是朝來寒雨晚來風,更爲應景!”
“小人讀書少,不懂。但小人覺得,這會兒晚風的確有些涼得透骨!”盛福只求自己能成功將東主從悲涼的心態中拉出來,纔不在乎古詩引用得恰不恰當。伸手搔了一下頭皮,憨笑着勸告。
“吹吹冷風也好,至少能讓人清醒!”盛文鬱笑着揮了幾下胳膊,兩眼漸漸恢復清明,“去淮揚商號,那間鋪子生意紅火,這麼早不可能關門!”
“是!”盛福微微一愣,旋即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