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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肆又有了動作,他沒照着三字經的順序挨個教,而是在那個“人”上加了一橫一點。
“犬”……
取過一根長板凳扛在肩上,李肆側對學生,雙腿邁開,再把腦後的辮子向外一拋。
“犬,就是狗,你們看像不像?”
學生們呵呵笑了起來,同聲應着“像!”性子皮的學生還去揪身邊小孩的辮子,有樣學樣,其他人也相互揪了起來,連吳石頭都指着賈狗子的辮子,嘻笑着說“狗!”
課堂眼見要成遊樂場,賈狗子趕緊將戒尺啪嗒一聲拍在板凳上,將這喧鬧平息下去,然後他怒視吳石頭,低低哼了一聲:“咱們都是狗!”
範晉暗翻白眼,“有辱斯文”四個字在腦子裏來回轉着,看看李肆,再看看黑板上那個字,眉頭皺得更深,恍惚間,李肆肩上那根板凳就像是木枷,而原本那根再熟悉不過的辮子,此刻也變得無比刺眼。
似乎感覺自己的思緒隱約碰到了什麼危險的東西,範晉警醒,將心神壓在那個“犬”字上,這個字是李肆在原本的“人”字上改的,範晉忽然醒悟,要教寫字的話,用這黑板粉筆,就能將每個字的肩架構造清清楚楚地展示給每個學生,舉一反三,學會了一個字,就能學會更多的字,而不必像往常教寫字那樣,必須得手把手帶着學生教。
範晉心中豁然開朗,李肆像戲子似的教法沒上沒下,他不必學,但他要靠着這黑板粉筆,在兩個月內教會學生們讀寫三字經,卻不是什麼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