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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彭先仲繼續他的演講。
“這軸承的用處,單說車子。只是舊的二輪車子,光南方就不下百萬架。每架兩年換一次軸承,算下來一年就是百萬個軸承的需求。每個軸承耗鋼二兩,鋼量就是十三四萬斤。再算人工,如果用上機械,一人一天能出至少三五十個,加上鋼料的人工,三五百人即可作出這般生意。粗略算算,鋼本、地本、人工、機械攤銷和其他雜項,加起來絕不會超過十萬兩銀子。而每個軸承只賣四錢銀子,一年也都能成四十萬兩銀子的大事業!”
在他身邊還有一座木架,每說一個重點,都有一個隨從嘩啦一聲翻起一張畫,將他說的重點,以數字和圖畫清晰無比地描繪出來,三四十個鐵行的成員看得頗爲新奇,也聽得很是心動。
“而這軸承,何止是牛馬車才用?磨坊的石磨、織工的紡車、鐵礦碎石、染料碎靛、稻米打穀,只要能轉的東西,用上鋼軸承,都會省力耐用,算上這些,一年何止百萬的量!就這軸承,我們佛山,就能做出百萬兩銀子來!”
彭先仲用着激昂的語氣,將一幕跌宕人心的畫卷生動地擺在了鐵行東主的眼前。
“百萬兩銀子!百萬兩,各位東主,你們要賣多少鐵鍋鐵線,要用上多少工匠,才能做到一百萬兩的生意!?如今只需要不到千人的工匠,再購進我們青田公司的機械,一整套手藝,我們都可以教授。四十位東主,每人出一些工匠,一些本錢,和我們總司攜手建起一個軸承行,大好的前程,唾手可得!”
彭先仲鏗鏘有力地說完,餘音迴盪間,會館裏的鐵行東主們不少都眼冒金光,嘴巴微張,似乎就要大喊算我一個了。可面面相覷間,卻又被一層厚重的無奈壓住。
坐在後面的李肆皺眉,他沒指望靠彭先仲的一番演示和煽動,就能得到熱烈的回應,但像現在這樣,一個個噤若寒蟬的情況,卻遠遠出乎他的預料。前景也說清了,成本也算明瞭,不用機械,不上生產線就做不出鋼軸承的原理他們也都明白了,這可是至少百分之百的利潤啊,怎麼這些東主,身上揣着的資本血性就這麼羸弱呢?至少得有人站出來把困難到底在哪裏挑明吧。
李肆要爭取到這次鼓動鐵行東主的機會,並不爲辦成事情,而是想看看事情的難點到底在什麼方向上,單對單的交談,交情不夠,難以深入,只有在這種赤裸裸的利益衝擊下,才能將阻礙資本的礁石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