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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前面的一個青年流淚不止。
“大叔,如果只是咱們也就罷了,可咱們八鄭家,老弱婦孺上千號人,怎麼也不能受咱們連累。”
另一個青年乾脆叩頭了。
“水勇也只是保境安民,算不上官兵,咱們不是真投了清狗。大叔,你就吭一聲吧!你不吭聲,總有些毛頭小子按捺不住,到時候可是害了大家!”
鄭永咬牙,目光閃爍了好一陣,卻還是搖頭:“我鄭永從知事開始,就受着老爹的教導,這江山咱們扳不回來了,那就埋頭過自己的日子,怎麼也不能幫着清狗做事!你們願意怎麼着,我管不了,要我去低頭,沒門!這幫清狗手裏可有咱們七八十條人命!我怎麼也不能忘了這仇!”
衆人唉聲長嘆,再無話說。
鄭威也忘不了自己的父仇,只是爲了家中能有本錢將莞香樹照顧周全,同時還能拿到每月二兩銀子的飯食錢,名義是補貼家中壯丁不能出海捕魚的損失,算算自己這水勇的薪銀竟然比綠營兵還高,他不得不咬牙認了自己的身份。
頭三天過得很辛苦,被穿着灰藍短裝,戴着短檐圓帽,扎着寬皮帶的兵丁用鞭子棍子趕去洗澡搓背,生吞活剝地記下了一大堆什麼《衛生條令》。之後被分配到二十人一間的大通鋪裏,繼續背什麼《作息條令》,什麼時候睡覺,什麼時候起牀梳洗,怎麼樣才能出門,全都被限得死死的。
如果不是發下來一大堆新鮮玩意,鄭威敢保證自己吆喝一嗓子,整個營寨都能反了,連囚犯都沒遭過這麼多規矩的整治。可收到那些新鮮玩意,他們才醒悟自己沒被當囚犯對待。
軟軟的棉毛巾不提,還有柳木綁鬃毛作的“牙刷”,上好青鹽加了什麼膏來刷牙,鄭威覺得簡直是暴斂天物。每人都收到了新嶄嶄的棉織內衣,灰黑棉布短裝,還有有錢人才穿得起的皮靴,以及綁腿棉襪。更帶勁的還是腰間那根寬皮帶,再戴上和那些兵丁式樣差不多的短檐圓頂布帽,原本一羣苦哈哈湊在一起,居然也有了幾分整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