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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造船業,不到十年的時間裏,梁州就從一個幾百人的小村落髮展爲有三四萬人口的海港。聖道四十年時,這裏還發現了金礦,但對梁州來說,這不過是錦上添花,英華海外殖民地處處都有金礦,大家都已經麻木了。
梁州造船業此時已享有盛名,不僅東洲公司在這裏造中小商船,海軍也將這裏列爲造艦之地,大洋艦隊的不少輔助船隻,乃至小型戰艦都出自這裏。對走北線跨洲航行的海船來說,梁州更是補給和維修的要地。
已年過五旬的梁正道來到碼頭,親自迎接範浦歸,不僅是爲範梁兩家交情,浦州梁州兩地貿易,還衝着範浦歸帶來的貨物。
“兩千枝三十年式步槍,手雷兩萬枚。四門四斤炮,十門六斤飛天炮,線膛炮?梁叔,這些槍炮足以武裝整個梁州的義勇了,船上的四門線膛炮是給唐州的。”
範浦歸從本土運來了大批軍火,看着一箱箱槍彈從船上運下來,梁正道興奮地搓着手,猶不滿足道:“分一門不行麼?不列顛和法蘭西佬在東面打得不亦樂乎,我們的探索隊也跟白鬼撞過面,難說什麼時候白鬼就要上門來搶地盤。”
範浦歸出身通事學院,在本土通事院裏還見過全球殖民形勢圖,聽梁正道這話,噗嗤笑道:“梁叔你這藉口也太沒邊了,那兩幫白鬼的戰爭跟咱們還隔着綿延羣山和一個大草原,拿中洲作比較,不列顛的十三州在建州朝鮮,法蘭西的地盤在河北,咱們梁州在天山……”
梁正道臉皮很厚,依舊笑着:“他們不找上門來,不等於咱們不找上門去嘛。”
這個臉上刻滿了海風侵蝕痕跡的漢子昂首環視,東面南面是海,北面西面是山,山海間蘊着濃濃的滄莽古意,那是千萬年來都未曾有過人世煙火的寂寥,可隨着腳下港口,以及港口之外,紅牆黑瓦綿延不絕延展開,這滄莽一分分黯淡。城市之外,被整齊田壟分割的塊塊田地,以及正在耕作的人牛,更描繪着一副人世盛卷。
“這是上天所賜之地!就等着身負天命之人來取。我們大英代華夏而得天命,怎麼能坐視這樣的空白之地,被那些白鬼輕而易舉奪走呢?十三啊,你爺爺對我說過,我們來東洲,不僅是爲自己的富貴基業,爲東洲人求富貴,還是爲國家拓土謀利……”
梁正道臉上泛着紅光,那是投身於崇高事業的自豪,他向東伸展手臂,攤開手掌,似乎要將那裏的平原、羣山盡握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