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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彎月如鉤,一顆銀色的星星孤獨地掛在西天。
張煥是河東張氏的族人,河東張氏在天下七大世家中排名第五,族長張若鎬是他的大伯,現在朝廷任禮部尚書,而父親張若鈞是張若鎬的六弟,在汾陽郡擔任長史一職。
張若鈞妻妾成羣,一共給他生了二十五個兒子,存活下來的有十八人,張煥位列十八,故乳名就叫十八郎。
雖然是世家之後,但從十歲起他就開始一個人生活,他是庶出,而且是這個家族中最無地位的庶子,母親身世不明,早在他十歲時便已出家爲道,留下一個老僕照顧他,老僕是個啞子,張煥一直叫他啞叔。
此刻,啞叔的房間有了動靜,他每天天不亮都要去母親出家的道觀前磕一個頭,十二年來從未間斷過,彷彿一個極爲虔誠的宗教徒。
門輕輕地被敲了兩下,這是啞叔在提醒他夜泳的時間到了。
張煥翻身下了睡榻,他脫去內衣慢慢走到院子裏,夜色如水,九月的風已經帶了一絲涼意,出了院門,再走二十步便到了河邊,這是張府的護宅河,寬只有五丈,但深卻達三丈,黑沉沉的河水微微映射着波光,彷彿一條玉帶蜿蜒數里,從一個出口向南逶迤而去。
張煥將四個沉甸甸的鐵砂袋綁縛在腳腕和手腕上,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一縱身躍入河中,冰涼的河水迅速沒過頭頂,巨大的衝擊力迫使他閉上了眼睛,他在水中急速下墜,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他彷彿墜入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暗世界,可就在這一瞬,各種喜怒哀樂驀然向他心中湧來,張煥轟然狂喜,那種久別的靈感又來了。
這是一種只能在不經意間才能偶然觸發的往事片段,十五年前的那一箭不僅射斷了他的肩骨、不僅射斷了他的經脈,更射斷了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