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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治八年十月,朔方節度使李雙魚率七萬朔方軍與率六萬北庭軍的北庭都督李國珍會師於渾義河畔,與此同時,西域都護、徵北副帥王思雨也率七萬碎葉軍向回紇腹地挺進,在哈林城大敗回紇軍主力,俘獲十餘萬回紇人,頡幹迦斯僅率一萬餘人向西北方向逃竄,不料卻在曲漫山以南遭遇到了四萬南下的黠戛斯騎兵……
鼓聲如雷、喊殺生震天,十里長的草原上躺滿了回紇軍的屍體,鮮血染紅了大地,來勢兇猛的黠戛斯騎兵猶如雪崩洪流,將回紇軍團團包圍,一次又一次地發動進攻,兵力對比懸殊,疲憊的回紇軍抵擋不住黠戛斯騎兵兇猛的進攻,頡幹迦斯下令突圍,在一番拼死的突擊下,兩千騎兵護衛着頡幹迦斯最終衝出了黠戛斯人的包圍,向西北落荒而逃。
天終於亮了,灰濛濛的霧靄籠罩着枯敗的草原,此時已是深秋,草葉上打滿了白霜,寒氣襲人,羊河東岸,一支精疲力竭的軍隊從遠方而來,他們正是逃出黠戛斯人追擊的回紇殘軍,只剩下一千兩百人,幾乎一半都帶有傷病,這是最後的一支回紇軍。
士兵們來到河邊,紛紛下馬飲水,許多人都疲憊得直接和衣在地上睡着了,頡幹迦斯坐在一塊大石上,他目光呆滯地望着遠方,原本強盛的回紇竟在幾年間的內訌中解體了,這一切都源於大唐對他們的封鎖,可根源卻是他們背叛了大唐王朝,就象一株離開了土地的大樹,逐漸走向衰亡,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大食已經拋棄了他,黠戛斯人對他仇深似海,而大唐正式對他宣戰,他就像一隻走投無路的喪家之犬,卻又不想接受死亡的命運。
“老天,你給我指一條明路吧!”頡幹迦斯痛苦不堪地向上天呼喊,上天似乎回應了他,微微地響起了隆隆的雷聲,頡幹迦斯愣住了,所有在河邊喝水的回紇兵都愣住了,他呆呆地不動,聆聽這悶雷聲的來向。
突然,一名回紇兵指着北方渾身顫抖,他恐懼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回紇士兵們此刻都看見了,一支鋪天蓋地的唐軍出現在三里之外,蹄聲如雷、殺氣沖天,回紇士兵們驚恐萬分地呼喚着,翻身上馬,甚至顧不上倒仍在地上沉睡的同伴,頡幹迦斯反應最快,他騎上馬拼命向西逃命,但唐軍迅疾如飛,片刻便追上了逃跑的敵軍。
草原上,洶湧的五千唐軍鐵甲騎兵儼如恣意放肆的鐵流,他們趕殺着、推進着、粉碎一切,奔湧向前,銳利的長戟刺穿了敵人的胸膛,冰冷的戰刀砍斷了敵人的脖子,刀與劍撞擊,發出鏗鏘聲,刀劈人骨發出咔嚓聲,人的呻吟聲,垂死者嚥氣前的可怕咯咯聲,在草原上此起彼伏,這支回紇人最後的軍隊瞬間便崩潰了,毫無目標的向四散潰逃。
施洋揮舞着長戟,將一名百夫長挑下馬,面對地上百夫長恐懼萬分的哀哭,他無情地用長戟刺穿了他的胸膛,施洋隨即剁下人頭,掛在自己的馬鞍上,這時,他忽然發現十幾名回紇兵正簇擁一名頭戴金盔的大將向南逃竄,他立刻縱馬追去。
施洋的戰馬來自於大食,馬似飛龍,猶如騰雲駕霧一般,霎時便追到敵軍三十步外,他將長戟掛好,抽弩裝箭,箭如流星飛逝,一箭快似一箭,箭箭不虛發,片刻便將十幾名回紇射死在地,這時僅剩下頭戴金盔的將領了,施洋忽然停住戰馬,裝上一支刻有他名字的透甲箭,瞄準了敵將的後頸,他冷冷一笑,箭如閃電般射出,霎時間就到了敵將的後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