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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有芒果嗎?鹿問他,他撕開推車上的薄膜,從裏面掏出一顆芒果,將它遞給鹿,鹿接過芒果,捏了捏它的皮膚,卷椅類覺得這顆芒果摸起來像秋天的易拉罐,冰冷又易碎,稍一用力就產生噪音,它覺得鹿多半也這麼想,推車後面的商販從車子的扶手那邊繞過來,解釋道:“我是從海岸邊的市場那兒把這些水果運過來的,以往,我會去村莊另一邊的加工廠附近採購水果,但天氣讓他們不得不關門,他們通常把水果放在罈子裏密封好,等着我去取。”“我沒聽說過這附近有什麼加工廠。”鹿插嘴道。“這兒是沒有,”商販說,“我是說,在另一個村莊附近,並不是我們的村莊。”他一邊說,一邊把褲腿拉到膝蓋上面,露出他的小腿,卷椅類看到那上面有許多細小的傷口,像是被沙子打中了,鹿問他:“你一共賣出去了多少水果?”“只賣出去了一半,”他以一種好奇的口吻低聲說着,“我首先遇到了一位村子裏的老人,我對她說,多喫葡萄有助於控制老人斑,她向我要了削皮刀,最近,村子裏的運輸設備被人破壞了,我們既沒有修好它,也沒找出來藏在村子裏的犯人,我們並不懷疑那位十惡不赦的縱火犯,這是因爲只有我們村子裏的人才清楚這些負責運輸的機器究竟被埋在哪裏,晚上,你能在村裏看到三個人蹲在街角觀察道路上的狀況,我們從倉庫裏搬來了備用裝置,但村長堅稱仍舊會有人砸壞它們,所以我們不得不在這兒站崗。”

“我想,昨天你沒怎麼睡覺。”

“不,我們三個把時間分配得相當好,我盯着手錶,等到了時間,我把躺在我旁邊的人搖醒,順便把手錶給他,接着,我躺在他的位置上睡覺,過一會兒,他得再把我旁邊的人搖醒,而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身旁一個人也沒有,我的手腕上也空蕩蕩的,我走到備用機器旁邊,發現它們已經被砸壞了,我記得被我叫醒的人長着一頭薑黃色的長髮,他的那些頭髮糾纏在一起,蓬鬆又高大,之前,我在村子裏見過他,但並不認識他,晚上,我們巡邏時,我只藉着我們提着的燈籠的亮光偶然間瞥到了他的臉龐,我要怎麼向村長描述他的外貌特徵呢?除了我們兩個之外,剩下的那個村民也不見了,我記得,在晚上之前,我們兩個根本沒有說過一句話,村長爲我們創造了這樣的環境,她不想讓我們毫無阻礙地嬉笑聊天,她更傾向於將一些關係不佳的村民組合到一起,以防有人合謀將備用裝置砸壞,但從這兒的情況來看,她的計劃算是落空了,他們兩個是什麼時候搭上線的?自從我們碰面之後,一條夜路上的又一次搖晃裏,他們之間不曾產生過一次交流,或許,他們是在我睡着之後進行溝通的,或許,他們當中的一個對機器動了手腳,另一個追了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要麼就是有誰比我先一步醒來,發現了眼前的情況後,爲了逃避責任,乾脆溜之大吉,我看,我最好也學着他的樣子,夾起尾巴從這兒離開,村民們很可能會懷疑到我的頭上,這附近一個過路的人都沒有,有誰能證明我的清白嗎?在他們兩個之中,誰最有可能犯下這件事?我認爲,不是那個長頭髮的人,在我給他手錶之後,在我躺下之後,再過不久,他應當就會把躺在我旁邊的人叫起來了,幾分鐘之後,他也許會躺下來再睡一覺,也許他睡不着了,乾脆同這位被叫起來的人聊天,他們就是在這場對話中增進了情誼,進而臭味相投,約定好一起把裝置砸爛,留下我一個人傻乎乎地躺在這兒,迎接第二天清晨即將到來的村民們的指責和辱罵,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必須回憶起他們兩個人的樣子,把他們的臉交給村長,可我明白,最後一個被喊起來的那位村民,他身上大概沒有什麼醒目的特徵,不然,我一定把他給記起來了,我回想不起他的臉,但還記得他在巡邏的路上同我們說的一個笑話,我之前沒聽過這則笑話,不知道他是從哪兒聽來的。從小就和我一起長大的朋友告訴我,你最好離他遠點兒,就是那位村民,我的朋友說,據他所知,這位村民總是會和其他村民鬧矛盾,同他發生爭執的人總會是他親近的人,比如他的親戚,比如他的伴侶,比如他的朋友和同事,儘管發生了這麼多不堪入目的爭風喫醋和殊死搏鬥,到最後,等到村民們聚攏起來坐好,找到最舒適的坐姿之後,那位跟我一同在夜裏巡邏的村民總能倖免於難,當他們看過去時,那兒只有一條短促的直線,偶爾,我們在雨幕當中穿行,猛然撞上了偷竊水果的劫匪,過了這麼些年,他們還惦記着那些水果裏的寶藏,我鄙視他們的行徑,卻羨慕他們的天真,我們使用削皮刀時,他們把水果丟進鹽水裏,我們按下按鈕時,他們呆板地學習如何使用削皮刀,遍佈多個地域的闖蕩給他們帶來了豐富的人生經驗,他們把額前的長髮剃成菱形,他們得意洋洋地告訴村民們,這樣做能給他們帶來雄厚的體魄,在苦悶的雨季,他們變着法子來取悅低沉的村民,在這期間,他們也打起了我的主意,他們圍在我身邊,有時伸出舌頭,有時摸摸下巴,像是要把我逗笑,可就和大多數村民一樣,我無法從他們的言行中體會到他們苦心經營的幽默,爲了讓我們發笑,他們不惜貶低自己的尊嚴和人格,他們使用一種怪異的腔調操控言語,我們一聽到這種調子就遍體生寒,我們的臉因而繃在一起,難以誕生出什麼像樣的表情,他們看了我們的臉,確信我們正竭盡全力將笑意囚禁在嘴角下方,他們接着用自以爲滑稽的腔調呼喚我們,別關着他們不放了,別這樣爲難自己了,一羣劫匪在我們身旁狂跳,他們的嗓子變得極爲沙啞,他們的喉嚨漸漸變小,我們想讓他們停下來,找個地方歇一歇,可我們信不過他們,一點可笑的猜疑把他們推遠了,我是一位目擊證人,而你們兩個絕不可能放過我,即便我隱姓埋名,你們仍然要一路緊隨,不忍心看到我安詳地活着,你們要對我動手,而我只能待在這兒看着,從我的人生之樹上掉下來的海峽不能滋潤你們乾癟癟的軀幹,我想給你們兩個看看雪,可你們站在門口大聲朗讀雨季應當參觀的觀光景點,儘管如此,我依然尊重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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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莊裏年紀最小的村民從黑夜裏解脫了,他拖沓的起牀風格令他的家人蒙羞,他們的臉上溢出了可恥的憤怒,一次又一次的遷就害了他,今天輪到他去水井那兒把水桶灌滿了,他輕飄飄地從牀上爬下來,他目光呆滯,與此同時,窗戶上的鈴鐺隨風翻湧,他趿拉着鞋,穿着睡衣朝屋外走,等他把手朝腰上插時,才察覺出這件睡衣沒有口袋,他聽說有些歹徒把井底當成行兇的好去處,他聽說在有些村子裏,村民們笨拙的味覺沒能幫他們提早偵破案件,他們一同打水,一同撐開味蕾,一同捂住胃和嗓子,有時候,有些村民得了病,不得不多喝水,譬如說,他們家中的一位乖巧成員死氣沉沉地躺在牀上,嘴脣發青,面色發白,他讓自己的親人去井邊打水,他提着水桶去了,慢慢走到井邊,將手裏的水桶丟進去,聽着下面洶湧的聲音,他沒敢放鬆,心和手臂都越來越硬,他用水桶的下降開導井下的生靈,直到他再也說不出話,再也喘不了氣,他走到井邊,意識到他的擔心成真了,他連忙把水桶丟在地上,去喊村民們來施救,離他最近的一戶人家正站在牛圈裏,兩頭老牛爭相品嚐枝杈間的飼料,它們懶洋洋地擺動自己的尾巴,將綠色蒼蠅和從蹄子那兒爬上來的蜈蚣甩下去,站在這頭牛身邊的人打開驅蟲燈,那些不安分的蒼蠅一下就飛向遠處了,纖弱的蒼蠅們撞在道路上無光的人們晦暗的臉龐上,蒼蠅們發出的嗡嗡聲和村民們站在臺子上唸叨謝詞的聲音一樣響亮,臺子上有人暈了過去,人們驚慌失措,急忙跑到他身邊,企圖把他扶起來,一名觀察出人羣動向的小偷趁機把指甲伸進了一位老人的口袋裏,他的同夥在套取另一位村民的家庭地址,他們兩個人的眉端都顯露出了一股含蓄的喜色,村民們藉以乘涼的樹蔭削減了人們臉上的神情,讓鮮明多刺的面部結構變得病懨懨的,幾個孩子在市場後面的那條小河裏潛泳,一位年邁的老人告訴圍在她身邊的人,說把魚鱗貼在眼睛周圍能有效消除黑眼圈,兩個戴滑雪帽的村民把雪橇扛在肩膀上跨步往山裏走,生鏽的木斧在砍積雪的果樹,螞蟻的舞姿生動又活潑,滾燙的開水讓村民們出了汗,兩根甘蔗遙遙相望,站在一座小山的兩側,推了推脖頸上纏了許多圈的吸管,等一輛疾馳而來的火車脫軌後,它們在手術檯上展開決鬥,骯髒的鴕鳥蹲在山峯上,把巨幅海報拉開,涵蓋多個陸地的熱氣球孤獨地在空中移動,冷冰冰的井水,冷冰冰的桶,噴好香水後坐在餐桌前,把辣椒和醋加進去,他和杜鵑花爭吵,隨時準備應對淤泥的薪資,道路兩旁的皮包互相撕咬,飽含對同事的憎恨,他記不住路上的石子,他不肯支付訂金,諧和的火山,陰鬱,沉緩,住在馴鹿對岸,由謹慎虛弱的腐爛聲音塗抹出來的巡迴典禮,在輕巧蒼白的牆壁上,細緻粗暴地如期舉行,一條冷庫裏的跑道,繃緊的圓錐和上升的身體,帶有嘗試性的意味,幾根彎曲的衰老羊毛找尋潔白的最佳角度,掌控失控的鼠標指針,治癒舞廳裏的風扇聲音,極力排斥間歇性的明確耳鳴,遊艇外的上肢在環節之外徐徐穿行,天藍色的傷疤,下沉,下沉,這兒有那麼多的蜈蚣,這兒有那麼多足以懸掛驅蟲燈的牆壁,一份裝滿誘騙的快遞包裹被草草塞進提燈人的手中,蜈蚣,蜈蚣生活在你的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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