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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鳩山尾雄甚是欣慰的點了點頭。但他沒有想過,此時金屍的想法和他並不相同。
作爲一具屍體,被人用來煉屍其實在某種層面上並不被有些人所認可,因爲他們認爲這種讓死者不得安寧的做法是有悖天理的。按道理來說,人死無知,所剩下的也只不過是一些沒用的碳水化合物,只要不屈於所謂的道義人倫,被用來廢物利用也沒什麼不好。只不過煉屍這個行業可不能用“按道理來說”去定義,金屍就是最好的證明。
金屍是什麼?說他是人,他的生理構造已經完全背離了人的本質,而說他是屍體,哪有屍體會擁有自己的意志的呢?所以說金屍什麼都不是,縱使其爲煉屍領域的極高境界,但始終是個天地不容的異物。金屍保留了其爲鳩山金元時的記憶和思想,再加上他與另外三具屍體的不同,所以一直以來他都保持着作爲一個人該有的見解,甚至是理智。鳩山金元還活着的時候,他原本是其父親鳩山尾雄“事業”的第一繼承者,沒錯,鳩山金元也是一名煉屍的行家。只不過它沒想到,最終自己卻被人煉成屍體,何其的諷刺。在作爲人的時候,他就比身邊的人要技高一籌,且眼界開放,所以即使被製成了屍體仍能鶴立雞羣,去到意想不到境界。可是這個境界並沒能給鳩山金元本人帶來絲毫的喜悅。在沒有見識過夏爾的靈魂熔爐之前,鳩山尾雄一直以金屍的誕生而感到自豪,因爲這是目前他所知的唯一能將死者如此原本的帶回陽間的方法,遠遠比那些巫毒咒語來的更加的穩固和可靠。可鳩山尾雄自己並不是屍體,他無法明白作爲屍體的鳩山金元內心所想。成爲屍體並不可悲,但成爲一個有着人類思想的屍體那就相當可悲了。作爲金屍的鳩山金元沒有一天覺得自己是活着的,他的腦海中永遠記得自己死去的那一刻的感覺,那種感覺是如此的深刻和清晰,以至於現在他依舊能浮現在自己的思想中,根深蒂固。金元知道自己本不應該再回到這個世上,可現如今自己的存在證明了其父親在煉屍領域的成就,要是換做自己也難保不會這麼做,以如此身軀陪伴着父親終老,想來他也釋懷了。但是夏爾安德烈德姆維爾的出現,卻再度燃起了鳩山尾雄進一步復活親人的希望。當他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能將死人“徹底”帶回來的方法時,鳩山尾雄方纔覺得金屍所達到的境界是多麼的淺陋不堪。技能上的打擊以及對親人的愛使得鳩山尾雄被執念所控,最後投入進夏爾的計劃直至越陷越深。
這些都看在金屍的眼中,但他始終沒去阻止。靈魂熔爐作爲神的技藝除了其本身驚人的威力外,因其威力而產生的對於世人的誘惑早已讓他的父親矇蔽了雙眼。金屍相信,聚集在夏爾身邊的所有人都是如此。故而他並不怎麼想爲鐵屍報仇,也無所謂能否變身爲人。他只想要自己的父親開心,而現在唯一能讓他開心的方法就是讓自己四人復活。金屍知道早晚,他們將會遇到殺掉鐵屍的罪魁禍首練僻,而到時能與他一戰的也只有自己,以什麼迎戰,靠什麼迎戰此時的他已找到了答案。無論結局如何他都會爲父親實現夢想,讓他能高興的走完人生的後半程。
鳩山尾雄的生活是單調的,無非就是陪着幾具屍體來聊以慰藉。相較之下,赫爾曼馬斯諾夫這邊則要繁忙的多。終於夏爾的計劃要付諸於行動了,而他也該履行曾經許下的諾言了。“聖意神罰”這個名字將再度出現,如果不出意外也應該是最後一次出現。按照原計劃,計劃中也包含對塞巴斯蒂安不利的環節,可是想來對方曾經救過自己,赫爾曼又不得不在原有的計劃上稍作改動。雖然同樣還是會危害到塞巴斯蒂安的地位,但他的性命至少不會有問題。此時的赫爾曼看着眼前一切順利的進展,不禁陷入了沉思:到底靈魂熔爐能不能讓自己的妻兒復活?當年的突變使得赫爾曼由正轉邪,可現在回想起來他卻並不以此爲恥,只是未能親手救到所愛的親人倒成了畢生的遺憾。赫爾曼很清楚,盤踞在夏爾身邊每一個人全都出道比他早,包括自己。之所以一夥人死心塌地的爲這小子賣命全都看在他手裏掌握了靈魂熔爐的祕技。赫爾曼的分析略顯的偏激,但從本質上來說又的確如此。
赫爾曼曾經想過將夏爾安德烈德姆維爾的計劃告訴塞巴斯蒂安,即便不全盤拖出也至少能讓對方有所防備。但最後,他還是放棄了。他不知道如果自己過分行動後夏爾這邊會是個怎麼樣的反應,老實說赫爾曼賭不起。就像塞巴斯蒂安所說的那樣,爲了家人他什麼都肯做。赫爾曼也是,最終這席話也成爲了他平復內心的緩解劑,相信塞巴斯蒂安一定能理解自己的。赫爾曼如此想着,慢慢起身,放下手中的酒杯朝窗外望去。
在他的眼中臨界市的一切不可謂不美,但在赫爾曼的生命力眼前的光景只有當家人在身邊陪伴時才真正擁有意義。若無這些,縱是人間仙境也與廣袤沙漠無異。赫爾曼轉身離開了“根據地”,現在的時間已經過了傍晚,有錢人在這種時候自有一套特別的娛樂方式。赫爾曼可不想錯過這最後的放縱,而的確這也是他最後一次放縱。